苏牧青忍不住笑起来:“难得听到远襄说出这么语重心长的话来,放心吧,从今往后,我自有打算。”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渴望光明,渴望回到以前对任何事情都势在必得的笃定里。
有些东西,他必须亲眼所见,才不觉得缥缈。
“我正是因为这个要请你帮忙。”
苏牧青反握住宋远襄的手快走进书房,关了房门,神情,语气也严肃起来。
“爹从前方带回来的消息,景离王原拜疆豢养了一批细作,已经渗透到了我大云朝,只是不知都藏在了哪里,要有何动作。
但我猜测,这些细作的目的,无外乎离间大云朝内部团结,为小苑国的战事提供便利。”
一提起正事,苏牧青又恢复了以前英勇果敢的模样。
“你要我去查这批细作的去向?”
宋远襄顿时觉得压力很大,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懒散公子。
“此事任务繁重,不必急于一时,只是父亲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和将士,文琛文渊又别有安排,我现在没有一些得力的帮手,能在暗中差遣。”
“我前几日去看眼疾,遇到的说辞宛如串通好的,我便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猜这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整个苏家乃至淮城的安危。”
宋远襄垂眼思索片刻,也忍不住喃喃说道:“这么一说,整件事更加蹊跷了,偏偏你一出征就遭遇埋伏,苏伯父不得不带兵亲自御敌,这一走,淮城兵力空虚,我明白了!”
宋远襄直起身一拳捶在桌子上,音量也不自觉大了起来,“怪不得景离王突然放弃京城,一路南下,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淮城?”
宋远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也不应该啊?相比与攻击淮城,指兵京城不是更便捷吗?这景离王难道是有什么后招?”
当然还不能告诉远襄,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行动,苏牧青握拳抵唇轻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安慰他:“眼下战事僵持,定是有钳制景离王的办法,暂且不必担忧。
但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谋划应对之法。”
宋远襄虽然还没有捋清其中的缘由,但既然苏牧青打头阵,他必然毫无怀疑地配合到底:“都依你,你要我怎么做,直言便是。”
两道身影凑在一起,低低私语,不知不觉间,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暗淡起来。
一个时辰后,宋远襄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挺了挺有些酸楚的后背,征求苏牧青的意见:“此事可需要自恒他们帮忙?”
“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你我,对自恒他们,都好,你务必要谨记在心,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苏牧青连忙出言制止,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宋远襄挺起胸脯拍得咚咚响,瞪大了眼睛向苏牧青保证:“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两人从书房出来时,已是暮色将近,苏牧青要留宋远襄吃晚饭,宋远襄连连摆手,一抬眼看见地上散落着的红石榴。
他上前走了两步,弯腰把石榴捡起来,拿起两个拉起苏牧青的手,塞在他手心里,自己留了一个,抛起来又接住,突然摇摇头笑着调侃。
“哎呀,我拿个石榴便够了,跟你相识这么久,还从没尝过你这院子里的石榴是个什么味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