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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上前安慰耿少行,让他哭出来也好,哭了才能把情绪释放出来。
晚上,躺在小屋的大通铺上,迟言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疲惫感重重袭来,竟然他一下就睡着了。
这一夜又一天,仿佛比一年还漫长,漫长得让人痛苦不堪;又快得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是沧海桑田。
第二天一早,迟言在鸟鸣中醒来。
通铺上好几个空位,已经有人起来了。
他穿好衣服也起了床,准备洗漱一下给大家做早饭。
因为一直在食堂干活,他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也习惯了为大家做饭。
山里雾气浓重,一开门,都是湿润的感觉。
卢大夫已经先起来了,在门口处理药材。
众人身上的伤口之前只是草草处理为了防止化脓,他采了生机活血的草药,今天再重新给大家上药包扎一下。
迟言打了招呼,简单洗漱一下,开始准备早餐。
小屋里除了杂粮,还有半缸杂面,早上就简单做个烙饼,煮点米汤。
困在山里,什么物资都缺,不能要求太高。
迟言盖好锅盖正要添柴,发现有人蹲在帮他添了。
他本以为是梁慧娘或者大锤,低头一看,竟然是耿少行。
在山寨时,他就爱往厨房凑,帮干点活,也经常帮忙烧火。
现在他又起来烧火了,说明他已经尝试从悲痛中慢慢走出来。
大家陆陆续续起床,昨天熬红的眼睛,今天终于恢复正常。
吃过早上,卢大夫开始一个个检查伤口,给大家换药。
大家头发、身上还有很多血迹,昨天也顾不上清理,上午没有继续往前走,趁机好好休整一番,养精蓄锐。
以后将面临的凶险更大,没有体力是不行的。
雾散了后天气没有转晴,午后开始阴云密布,一场大雨倾盆而来。
当天没法继续向山里走,便在小屋又住了一晚。
进入深山点火迷惑官兵,并不需要大家都去。
第二天任虎主动要求去,最后就由他和赵铁匠往前走,其他人在小木屋等着他们回来汇合。
小木屋这之后几天都不能开火,迟言先做了足够几天吃的烙饼,做了一点熏肉,凑合吃几天。
一切按计划进行,任虎他们点了两天炊烟,刚好到这座山的脊背,便调头往回走,没有再点烟火。
幸运的是,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风险,四天后刚好回到小屋这里和大家汇合,回来时还带了顺路打多猎物。
他们一起又凑合啃了两天干饼子,吃了采摘的野果,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开火好好吃上一顿饭,然后返回山寨探查情况,安葬死去的亲人们。
下山的路异常沉重,沉重的脚步、沉重的心情。
在距离山寨几公里的山坡上,他们停下了脚步,望向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