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主不在,会议一向是您主持的。”
常少祖歪倒进软椅中,破罐子破摔似的,缓缓抿了口热水,呼出一口长气:“你去告诉他们,说本尊不中用了……”
长老会可以不去,宗主令不能不做。
那妖兽受了重伤,但确实是狡猾,常少祖没耐心跟它玩儿捉迷藏。
他站在南岭之巅,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往西挪,马上连最后一场戏都要错过了,挥剑劈了下去。
霎时间,禽兽四散,地动山摇。
无数巨石滚落,隆隆如雷鸣,引得数里外的村民都诧异地往天上看。
在附近历练的修士闻山异动,以为有妖魔祸乱,蜂拥至南岭脚下,可看到眼前景象,无一不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
数百丈的高山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如凶兽张开血盆大口,仰头向天。
巨石堆积于罅隙之间,底下砸死了不知道多少飞禽走兽,血迹沿着石块往下淌,汇成涓涓细流,蔓延至修士脚边。
“这山居然……裂开了?”
“眼瞎吗?这哪里是裂开,分明是被劈开的!”
“可,可谁能有这等本事,将山劈开?耗费如此大的力气又意欲何为?”
“一剑断山,除了那位还能有谁?这种事他做的还少?净方阁不就是他削平了灵云山的一座山头建成的!”
“据说削下来的山头扔进海里,倒成了如今年轻道侣的约会圣地,叫什么来着……哦对,瞻云岛,不过那位为何……”
“在下听说,前日的百君盛会并未发请帖给他,莫不是此事激怒了他,此番是想给我等一个……警告?”
众修士闻言面面相觑,虽嘴上未说什么,但心底已各有猜疑,最终面色凝重地离开了。
而此刻被“激怒”
的常少祖正坐在小板凳上,挤在熙熙攘攘的平民百姓中间,老神在在地捧着热茶,抿了口,然后舒服地眯起了眼。
他换了身行头,一袭萧萧白衫,质地不算上乘,但胜在洁净无瑕,头戴一顶白纱斗笠,挡住了那张过于清俊且几乎无人不知的脸。
戏台上,白衣少年正跪地叩首,感谢仙君的救命之恩。
《折枝拜师》讲的正是束尘仙君少年时拜师学剑的故事。
悠扬绵长的音调让常少祖听得十分舒服,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他懒洋洋地思索着回去可以给那小畜生再做顿饭,多做点儿,叫着大玥一起,然后交流一下今日听戏心得——
个屁!
!
胃部好似遭受重击一般,酸水儿猛地涨到喉头。
茶水撒了一地,常少祖不受控制垂下头,急剧地喘息着,斗笠晃了两下,险些掉在地上。
他还没缓过劲儿来,背部又是一阵剧痛,好似被人踹了一脚,疼得他眼珠泛红,眼眶漫上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