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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那朵蘑菇下,聚着一小摊水洼,水洼类似常少祖常用的水镜,正一幕幕播放着江不宜失去意识后所发生的一切。
水洼前,被缚仙绳捆住手脚的江不宜目光呆滞地望着里面,连常少祖来了都没发现。
直到水面一激荡,所有画面与声音又归于平静,常少祖才走上前去。
“看完了?”
闻声,江不宜猛抬起头。
他脸色煞白如纸,惊慌失措望向常少祖:“师尊,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是他,我身体里住的一个人,他抢走了我的身体,我只是想逃跑,想活下来,没有,没有想杀……那么多人……”
江不宜紧张地咬到了舌头,解释不清,只能不停摇头,眼底带着浓浓地祈求,声音都发着颤。
常少祖走到他身前,蹲下,抬手将他散落在腮边的黑发捋至耳后。
江不宜用脸颊在他掌心讨好地轻蹭,无助的黑眸凝着他,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狗,一眨眼,泪珠便掉了下来。
“师尊,您信我,求求您……”
常少祖指腹拂去他滚落的泪水,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又看,皱起眉:“怎么会一点儿也不像呢?”
江不宜听不懂他的话,呜咽道:“师尊,我是不是又闯祸了,我好怕……”
“才两百三十五人,怕什么,没有他,你不早死了?”
江不宜怔怔望着他。
什么叫……才两百三十五人?
常少祖松了手,站起身,随手拍去衣摆上沾染的尘渍,甚至没看向他,语气平静又随意地问道:“你能让他出来,也能让他安静下来,是吗?”
“我,我没试过……”
“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
常少祖垂眸,轻轻活动着手腕和右肩:“你放他出来,我从十数到一,当我说一的时候,你要让他安静下来。”
“可,可万一我没做到……”
常少祖掀起眼皮:“我会杀了你。”
这一眼,如同一双寒冰雕筑的大手,在一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还在不停收紧。
常少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语气平静地有些凉薄:“能做到吗?”
这一刻,江不宜明白了,常少祖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退路,这么做到,要么死。
江不宜没说能,也没说不能,用袖子蹭去了眼泪,闭上了眼。
常少祖见状,左手指尖轻轻一动,他身上捆缚的缚仙绳全部解开,飞进了常少祖腰间的乾坤袋中。
不一会儿,“江不宜”
睫毛轻颤了两下,再睁开眼时,慌乱迷茫的神情已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豹子被打扰了休息的厌烦和不耐。
他打量着面前巨大的发光蘑菇和浅浅的水洼,眉心拧起:“嗯?这小菜鸡在搞什么?”
“十。”
“!
!
!”
陌生又熟悉至极的清冷男声从背后响起,“江不宜”
浑身一僵,瞳孔骤然缩成一跳细线。
他猛地扭过头,视线捕捉到那抹高不可攀的洁净月白,嘴角笑容瞬间咧大,眼底红光闪动,神态近乎癫狂。
“常、少、祖……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