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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屋檐上一声轻响,一副长长的画卷,随着重力缓缓在他眼前拉开。
看到画上的内容,常少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只见画卷正中央画着一个高高的人,左右两边一手拉着一个小孩儿,左边的扎着大红色的发带,右边的扎着粉色的,头顶是蓝蓝的天空,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地,三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有点儿抽象,但不难认。
常少祖摸着下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该让大玥给俩小孩儿重新换个先生了。
这时,虞淼和江不宜抱着满怀乱七八糟的东西屁颠屁颠儿跑了过来。
常少祖看向虞淼,纳闷道:“你怎么跑出来的?”
虞淼没应声,自顾自把怀里的东西往常少祖怀里塞,一边塞一边说:“师尊,这是我每天抱着睡觉的小枕头,只要抱着它我就不会做噩梦。”
“这是我写的最好看的一个‘福’字,去年新元节写的,阿爹阿娘都夸好看,我一直留着它没舍得贴,今年新元节快到了,师尊可以贴在门上。”
虞淼说着说着,江不宜也拿出一个小盒子,开始絮絮叨叨:“师尊,这是我攒的漂亮石头,有黑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粉红色的,还有夜里会发光的……”
“这是我绣的最好看的一片小叶子,我把它做成了小荷包,虽然不大,但也能装很多东西。”
“这是……”
常少祖不过一会儿就被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塞得怀里满当当的,分明都塞不下了,还在自顾自地往上摞。
常少祖顿时哭笑不得:“你们俩……上供呢?”
虞淼见他笑了,一撅小嘴眼泪就掉了下来,眨眼间小雨转暴雨,她大哭着扑向常少祖:“师尊,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
“枕头,你枕头掉了……!”
安贞
常少祖当然不会要她俩的小宝贝,最后只收下了那个福字和一块儿白色的小石头。
多日后,他按照虞夫人和虞将军生前的意愿,把两人的骨灰放进了琉璃瓶,施加数层保护结界后,投进了九州最长河永阳江的发源地。
从天山山脉最高峰,俯瞰着整片银装素裹的大陆顺流而下。
他们或许会被人捡到,又或许被野兽叼走,他们会经历无数个春夏秋冬,揽尽万千光景,最终汇入大海,成为无数尘土中的微小一捧。
常少祖把两人的衣冠冢建在了离皇城最远的一个小山村的小土丘上。
这里有点儿穷,但民风淳朴,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名字,有村民来扫墓时,还会顺便将两人的墓碑也打扫干净,放上两朵小白花。
夜里。
常少祖拿出一壶酒和三个酒杯,坐在虞夫人墓碑前,他斟上酒,摸着墓碑,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虞夫人与他一同站在将军府阁楼最顶层,她趴在栏杆上,万家灯火将她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庞照得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