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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真没有让裴其臻进门,也没有接他带来的礼品,只是时不时瞟向屋内。
“你怎么过来了,星榆呢?”
姜怀真压低声音,“算了,你快走吧,别让他爸看见。”
“星榆昨晚熬夜赶作业,下午还有工作,我就没叫他。”
裴其臻又一次将礼品塞给姜怀真,“我这次来,是想聊聊有关我和星榆的事。”
大约是姜怀真在门口逗留的时间太久,谢成有些疑惑地走过去,看到门口的裴其臻时,平静的脸一瞬间染上怒意,不等姜怀真说话,谢成的拳头落在裴其臻脸上,裴其臻站立不稳朝一边摔去,眼镜也摔出去。
姜怀真惊呼,没想到谢成会动手,在谢成又要揍裴其臻时及时拦住,并给裴其臻疯狂使眼色,让他快走。
裴其臻从地上站起,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谢成这一拳不轻,他的嘴里瞬间弥漫一股铁锈味,但裴其臻面上不显,只是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忽略掉姜怀真的暗示,扬起得体的微笑,尽管嘴角因为动作而传来阵阵抽痛。
“叔叔,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您想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受着。”
裴其臻又走近两步,直视谢成的眼睛,“但我不会和他分手,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我对他的感情,又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人追到手,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那你还来做什么,专程来向我炫耀吗?”
谢成在姜怀真的阻拦下逐渐冷静下来,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胸腔不断起伏,“炫耀我养的好儿子为了你放弃父母?”
“如果我是为了炫耀,那我今天大可不必来这一趟,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知道家人对他而言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不重要。”
姜怀真见两人不再有动手的趋势,招呼两人进屋,他们早已搬离之前的老旧小区,新小区一层有好几户,动静闹大了对谁也不好。
客厅里的气氛透露着些许尴尬,姜怀真给裴其臻倒了杯水,裴其臻接过却没喝。
要改变谢成陈旧的观点很难,在某种程度上说,谢成和裴士元有些像,但谢成不是裴士元,不是为了自己面子可以完全不顾孩子意愿的家长,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更何况,裴其臻毫不怀疑他们对谢星榆的爱,有爱就有突破口。
“我和谢星榆之间的感情,和您与阿姨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俩都是男人,永远不会有孩子,没办法以此维系激情褪去后的关系。”
裴其臻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神色看起来无比真诚,“我年纪比他大,经历得比他多,您的反对,除了是因为谢星榆的再一次叛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您怕他在这段感情中受伤害,我说得对吗?”
谢成喝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他其实一直没怎么注意过裴其臻,这个人有同龄人中绝对出众的面容,一看就是不少人追,只是整个人的言谈举止,倒是比想象中更加成熟。
“你很聪明,如果你不和星榆有那层关系,我可能会很欣赏你。”
裴其臻有些话并没有说错,为人父母,所在意的也不过就是孩子的那些事,他们只是普通家庭,出一个职业棋手已经在意料之外,更何况和裴其臻这种家庭扯上关系,同性恋本就不是主流,未来的路注定会比别人更多一些坎坷。
偏偏谢星榆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围棋是,感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