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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宋寻对吃食兴致乏乏,一心拨弄着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跟没听见他说的一样,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刘局来了兴趣,连忙起身跟着服务员出去捞鱼。
约莫眼前男孩不能坏事,刘经理还是开了口,“大师,今天麻烦您走一趟了,这是一点心意,就算个路费,希望您不要嫌弃”
,说着双手递上一个小木盒,原以为景行会接,结果人家手一收,木盒当一声掉在地上,从里面掉出几根一看就沉甸甸的金条,盒子里还厚厚摞着几层。
负责人连声道歉,弯腰把金子从地上都捡起来,“大师仙风道骨,肯定看不上这种俗物,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了解一下您的喜好,您有什么稀罕的方便告诉我,只要能力范围内能找到我一定补上。”
经理这种操作意思就在明确不过了,景行活了这许多年自然看的明白,不过他不面上动声色,声音也不冷不热,甚至没多匀给对方一个眼神,“这个我们可以后说,不过你现在有话最好直说。”
说完往后靠在椅子上,眼神冷冷打量经理。
这些话他自然听得明白,没必要绕弯子。
把最后一根金条装好,经理整了整衬衫下摆,还是一脸得体的笑容,冲着景行的方向微微躬身凑近,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您来的时候也多少了解了,临水湖岸这个项目我们期待很大,前提投入不少,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对谁都不好,大师您声名在外,希望能帮我们让这个项目善始善终。”
他稍微顿了一下,用只要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您也看到了,工地这件事很安全,既没有伤亡也没有意外,无论保安所说的工地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站在我们的角度都希望让外界相信只是保安看错,小区从始至终都非常安全,大师您觉得呢?”
男人说罢手上将装好的金条按在桌面上双手恭敬往前一推,镜片后的眼睛注视着景行,“大师一句话,我们都安心。”
“哈哈哈——”
景行不禁笑出声,经理对他的反应丝毫不慌,甚至陪着他笑了几声。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景行知道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非常坦率的说出意图,并不给你任何虚伪的装饰,因为都很清楚彼此的想法,不需要去粉饰自己不多也毫不在意的善心。
道德?说出来听听可能都嫌老套。
这种人的行事方法他也是用了很久才接受,但仅仅是能接受有这种人的存在,至于同流合污,景行从来没想过。
从他手里拿过木盒,随手从里面拿出沉甸甸几块随手摩挲着把玩,密度很大放在掌心确实是坠手,独有的光泽在头顶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是金钱的诱惑。
“那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很显然经理对景行的回答很是满意,脸上堆笑提杯助兴。
等心满意足地挑完鱼回来的刘局推门进来,就看见包间内几人已经吃上,他也不挑连忙坐下,一个人愉悦地几乎把剩下的和那条精挑万选的七八斤极品石斑全包了。
回到工地,经理装模作样的带着景行逛了一圈,特意找了当地记者,开头先严谨说了几句大概为了安全云云,最末景行当着摄像机和人群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灯光昏暗看错了,附近夜猫晚上成群觅食,大家不要恐慌之类。
结束后几人被负责人毕恭毕敬感谢一番,要安排司机好好送回去,被景行以要带着小孩出去吃拒绝,二人才自己开车离开。
出了工地开了几百米,景行拐进一个商圈,不得不说这小区位置优越,周边配套设施完善,眼前灯火通明,显然刚刚楼盘的房价会很可观。
怪不得,要花那么多钱找他,宋寻心想。
只是出了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反而要以这种方式草草掩盖还是让人不舒服,宋寻到底是年纪轻就算是心思重遇到事也容易挂脸,一张白净小脸明显是不开心,憋了半天现在又没有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怪不得要私下找”
,小孩小声嘟囔,景行车刚一停下,就要拉车门出去。
景行反应极快,直接锁了车门,回头带着笑看他,车顶昏暗的灯显得他眉骨山根走势格外深刻,刀刻斧凿般却有着工笔细画的眉眼,那双眼睛冲他一眨,故意顺着他刚才的话说,“那你现在有一个好好宰我这个见钱眼开没良心的神棍的好机会,要不要把握一下?”
宋寻别过头不看他,这种正义感可能同龄不少孩子都觉得是很好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走出象牙塔的孩子们都心照不宣的被一些所谓的“社会规则”
熏陶,这些规则往往不是所谓法律或者规定里面绝对的禁止,而是处于一种道德谴责的位置,这些偷奸耍滑的做派往往都是社会上吃的开,但现在不少学生都以不按照规矩本本分分为荣,美其名曰少走弯路甚至对那些不这么做的学生很是瞧不起。
这种风气很糟,但确实是常见,也或许是因为那些道德不能完美约束所有人,但过早的接触这些新规则确实是让人唏嘘。
宋寻难得表现这么抗拒,但景行也不生气,只是依旧好气笑眯眯推他:“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先走,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呆着,等吃过晚饭天黑透,我带你看好玩的。”
“什么啊?你不是要带我半夜去案发地吧?”
宋寻一脸不敢置信,看着景行的表情似乎是说对了。
景行点头,现在也不卖关子了,“聪明,刚才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想借我的嘴把这件事压下去,他们跟着肯定不能好好查,只能碍手碍脚,还得顾忌他们的安全不能深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