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觉得之前她刁难司念,司念心中该是有怨言的,可司念照顾她,并没有表露出半分怨恨之意,她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老了,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了,从前做了什么事,你别记在心上。”
司念眼神纯净,微微一笑道:“我不怨您。”
司念想到自己如果老了,变成一个花甲老人大抵也会是这样脸上长满皱纹,那商祁会嫌弃她吗她突然有些感叹时光漫长,商祁能保证一辈子不再找其他女子吗?还能对她始终如一吗?
她发现这些都是未知数,可她能抓住的,仅有当下。
可她偏偏不满足于只有当下。
看到太后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许,她便想起太后之前和商祁针锋相对的话语,商祁应该也希望太后这个皇祖母喜欢他的吧,就像她小时候盼着祖母的爱一样,商祁小时候也会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渴望被家庭保护吧。
可他现在独挡一面,虽身为皇家之人但处处被自家亲人算计,他一定也会有觉得力不从心的感觉吧,她不敢想象商祁是怎么自己熬过来的,一想到她就心疼。
她想她此刻应该为商祁做些什么?
她自以为不太聪明,但她觉得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了,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对太后说道:“皇祖母,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都是皇子,将来无论如何您都会是太后,所以我不想你对他区别对待,这些话我希望您能给他说。
算我求您了。”
太后已经年逾花甲,听闻此话,愣了愣神,想起自己峥嵘半生要强了半生,一辈子极尽奢华,却甚少感觉的骨肉亲情的乐趣,若不是因为这一场大病,或许她的心中还会以利益为重,司念这孩子她从前觉得蠢笨无比,但现在才知道这孩子的诸般好处。
太后叹了口气道:“或许我真的错了。”
她前半生帮助儿子获得疆域,后半生却为了自己一个孙子而针对另一个孙子,仔细想来也真是糊涂啊,她本觉得商祁没有跟随着她自小养大,必然养不熟,商晏这孩子是自小养大的,而且是自己侄女生的,必然更亲她些,然而商祁在她身体欠安时常常照顾,反倒商晏来的甚少。
司念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商祁在一旁目听到司念和太后的对话,他舒展开皱着的眉头,他的唇角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恭敬的向太后行礼道:“皇祖母。”
他实在没想到司念会毫不怨恨太后之前的刁难,她不像是对于别人的欺凌毫不计较的人,但她还是接受了并且为他说了这样的话,他很意外,她做这些真的只能纯粹算作为了他,毕竟若不是因为他,她完全可以不被刁t难,只做那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女。
太后看着商祁,终是说出了那句:“对不起,之前是哀家的错。”
商祁看着司念,也走上前去,道:“无妨,只望太后能够早日痊愈。”
仿佛一切都释怀了,从前他经历诸般困难,如今仿佛卸下重重加锁,他恍然发现心中那一方千年寒冰,正在被司念渐渐融化。
回东宫时司念便想起心中的疑惑,“为何永康宫院外的花都开了,可里边的花都枯萎了。”
商祁眼眸幽深,平静道:“我已派人查了,只等那人报给我了。”
少顷,薛澄面色凝重的进了东宫,来到书房,商祁虽说少见他如此惊慌的模样,但还是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从靠椅上站了起来,
“我查到你给我的香料是什么了,那是西域的一种香料,此香料闻有异香,能助眠,但人若常常闻到便会渐渐中毒,长此以往毒入肺腑,会回天乏术。
这东西真是太后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