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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阿难迎面过来。
“神尊。”
几个神明慌忙行礼。
阿难略略还礼,道:“那个新神呢?”
“还在沉坛上。”
玉净道,“您方从沉眠中醒来,怎么还跑这么远?”
“这有何远。”
阿难笑了,“你们走吧,我去看看。”
这本来是一个成道节,天庭上下却失了庆祝的兴致,只因那新神是个阴体——用凡人的说辞,那木叶所化的是一位姑娘,是大罗天少见的女神明。
一个雨渐,让女神明都成了“不祥”
。
他如此想着,遥遥望见初元自沉坛上下来。
天尊似乎十分疲惫,大抵是方才剖神魂时又受了一遍剔骨之痛,而点化神明时偏偏又无法封闭五感,这样的苦厄不是一般神明都能忍受的。
“我本是想给焉阙一个帮手,好在南海散布福泽。”
他强撑着对阿难道,“可我也晓得天庭和人间的传言——女神明不受待见,对吗?”
阿难一时无话,看向那新神。
她分明就是个少女模样,畏缩地扯着一面灵幡蔽体,七窍中流出的赤血都干涸在面上,大抵方才受神识时吃了好一番苦。
“如此,干脆收回神魂。”
他道。
“千万不可。”
初元摇头,“天意如此,不可违逆了。”
分明是又心软了。
阿难垂下了眼。
万山丛中风猎猎,纵使是他也感到心头寒凉。
在这空寂的归墟,无数神明诞生,又有无数古神陨落,如此来去,天地不仁。
“我把她先带在身边吧。”
他笑了笑,“等她成了心智坚韧、能救苍生的真神明,那些闲话或许就会少二三,到时再让她去南海也不迟。”
初元好像十分意外,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他们站在沉坛下,阿难正要往上走,忽听初元道:“沉眠之后,你感受如何?”
阿难的步子停住了。
那场业火灼骨的痛楚刹那间漫过来,他几乎在这清明天色之下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