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充满了纠结、狂怒、偏激但又不得不装成好孩子的自己。”
司程叹了口气,“我现在再看这个房间,觉得处处都充满了滑稽感。”
“人生就是一场大型直播,导演和主角都是自己,而那些对我们有影响力的人就是金主爸爸,是投资商,他们用各种方法卡我们的脖子,迫使我们不得不低头,不得不一次次修改剧本,最终我们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却不是我们自己本来的样子。”
梁湛南说完这段话,率先走了出去。
客厅里,中年女人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冰棺里的儿子,电视里的电影已经放完了,寂静一片,这个母亲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亦或者她根本就不在意。
梁湛南走了过去,“你准备什么时候送你儿子去火化?”
中年女人一听到“火化”
这个词,立即就怒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梁湛南,仿佛是盯着一个要偷她东西的盗贼。
她半个身子都扑到冰棺上,歇斯底里,“为什么要火化?我要让我儿子永远陪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儿子,他不能离开我,我不允许。
我看你们谁敢弄他,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时穗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戏剧的一幕,她理解不了这个女人对儿子的这种情感,于是反问,“可人死了,不就是要入土为安吗?”
中年女人不再搭理他们,继续盯着自己的儿子,哭着说:“我儿子想要陪着我,他就在这个屋子里看着我呢t,他才不想走呢,你们懂什么。
你们根本就不懂我儿子有多爱我,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同样的,没有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林越想到电脑里的那些照片、视频,有些艰难地开口问:“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拍了很多不合适的照片,关于他妹妹、还有你和你老公的视频。”
中年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再哭了,连表情都柔软了许多。
她看着冰棺里乖巧安静的儿子,说:“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我说想要留下一些好看的照片,等到我老了之后还能回味一下我的爱情、我的青春,我儿子就帮我拍了。
那些照片真的很好看,你们也看到了吗?你们说他拍的好不好?”
中年女人抬起头,整个人都充满了爱怜与娇羞。
她竟然在很认真地等着他们几个人的评价,这让时穗安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司程从死者的卧室门口走到冰棺前,冷声问:“可你觉得合适吗?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下一代,你让他帮你拍这些照片,真的合适吗?”
中年女人不解地看着他们,她眼里的迷惑是真的存在,连语气都充满了迟疑,“为什么不合适?他可是我生下来的,是我骨血里的一部分。
如果连他都不合适,那这世界上还有谁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