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的私库,公室眼下是半点也动不得。
是以,戚言听闻国君之语只是轻笑:“不知钺侯可曾听说,靖国亡襄共有三计,其中一计,便是策反襄国世族?”
钺王面色刷然惨白:“怎会不知?”
且看今日,襄国公室早已倾覆,可那叛国的旧襄世族,却挂了靖国新贵的名头,仍享着封主待遇。
有了此等先例,靖国再要收买人心,不可谓不便利。
钺王一时慌乱:“姑娘言下之意,靖国会故技重施?”
戚言笑着摇头:“倒也未必,靖要灭钺,方法可不止这一计一策,不过因时制宜罢了。
重要的不是这一时的克敌之术,而是只要靖王奕在位一天,靖国必定谋算如何灭钺,因靖王所为从来不是天下称雄,而是一统中州。”
钺王心神俱震,面露骇然。
不过少顷,他的神色又逐渐缓和下来。
国君沉声:“姑娘专程与我说道这些,想来不只是为了教我惶惶不可安睡。
不知三位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他看出来,此三人恐怕是说客,不知由谁派来,这番恫吓,无非为了谈判罢了。
“国君洞察。”
戚言赞了一句。
此时,缄默多时的公子煜方才站起,将一卷帛书献至钺王案前,道:
“国君既言,实不相瞒,我等乃是岐王所派密使,为两国结盟以抗靖国而来。”
钺侯翻开帛书,皱着眉头看完,冷哼一声:“靖国乃为万乘之国,而我与岐不过千乘小国,纵然联合,又如何能与靖国相抗?”
戚言道:“若是加上襄国呢?”
“襄国?”
钺王将手里的帛书甩到一边,“襄国已亡,提它作甚!”
一直默不作声的禾女,却在此刻道:“世子仍在,襄国未亡。”
话音落定,钺王抬起头来,目光钉向在场唯一一个可能是襄世子的人。
公子煜迎着一国之君的迫人威压,拱手一揖,不卑不亢:“襄国闵煜见过钺侯。”
钺王不言,却在打量。
殿前之人面貌雅俊,姿态从容,一言一行自有风度,身边所跟的两名女子,见识胆色比之求贤馆中一众士子更要高明。
再思及昨日三签,也确非常人所能落笔,如此真才实学,不是说扮就能假扮出来的。
如此,钺王对他的身份信了三分。
哪怕不是真世子,他的来历恐怕也非同一般。
钺王看了他一会儿,方才道:“襄世子素有贤名,若肯留在我钺国,孤自当以上宾之礼相待,若世子愿舍故国而为孤效力,孤许世子官拜上大夫。”
“只是这联合抗靖之说,且莫提了。
我钺与岐虽非世仇,却也有诸多龃龉,岐道我钺多虚伪,我鄙岐人多粗野,两国虽比邻而居,却话不到一处去。”
“不若世子与孤联合一道,用靖国平定内乱这三五年期大兴我钺,鼎盛国力,必教靖国虽有万乘却不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