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停留须臾,他折返,踱往书桌。
他给初夏留了些?字,未必用得着,但若是真如师父所言命殒于此?,他希望夏夏能经由这些?话知晓他的想?法,不要?恼他。
夏夏,今日杀母仇敌上山,我既知往事,便是一定要?将?他斩杀。
然他实力未知,我不知此?行结局,先行留信与你。
得遇你,我已不负此?生。
若是不幸身殒,亦无需太过伤怀。
来世,延礼定会再来寻你,赠你一院桃花白玉凤印。
独在山中,他一遍遍地?温习那日修德殿的场景,姑娘轻软裹了泪的低语竟渐渐明晰,到了今日,他才知她在谋划什么。
一个最不用操心前路的人最先在夺嫡战中站了队,以娇柔之躯为他辟出四年成?长的时间?。
若是可以,他只想?一辈子呆在她的身边,鞍前马后。
可万事不允。
那他只有战,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亡。
从头到尾,都没有另外一条路。
延礼把他最后的柔软留在了这封信中,走出卧室,心是冷硬的,眸光也是。
他执剑出现在修德大殿前,山下?人已经齐聚。
四端,东溪,云轻执剑,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苏星捷再他们五米后,如一座永远不会倒的山,岿然压阵。
延礼的目光梭巡了一圈,停在了一个黑衣人身上,那人的体格极高?也极壮,竟比苏将?军还要?强悍。
可他的目光同苏将?军完全不同,是阴寒的,深沉浓重,没有一丝光亮能浸进去。
正想?叫战,一道声音穿透过人群而来。
“惠帝第三子闵延清,见过孟大人。”
修德大殿还未有应答,又有两道声音响起,
“惠帝第二子闵延谕见过孟大人。”
“惠帝第四子闵延华见过孟大人。”
一场常见的江湖叫战,竟引来了帝王的三个儿子。
不知道真相的人只觉诧异,才知晓身世的延礼却再次被冰水兜头。
都是来看他怎么死的吧?这些?人,都是他们指使?的吧?
渐渐压不住的喧腾中,修德大殿中有人出来,赫然是李益年,一身青衣,温和俊雅。
他当众道:“今日荔山承压,三位皇子也都看到了,孟大人实无闲招待。
三位皇子若是来观战,便同其?他民众一道。
若是拜访孟大人,便依着程序先下?拜帖,允了再来。”
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但他是孟清梵,太祖都不舍强逼他,普天之下?,谁又有敢呢?
最先回应的是二皇子,他大声朝着修德殿嚷,“老头子,我就是来观战的,顺便见识一番荔山正统。”
“可否借把椅子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