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口同他说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信了,难道要这个时候告诉他,他其实做不到吗?
不可以!
那样惶惶不可终日,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活的日子他受够了。
凭什么要他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每晚入睡闭眼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过来,凭什么他们妖怪就能长寿无忧?
他想活下去有错吗?
谢凌衣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再看一眼他:“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不放过他,要了他的命还不够,还把他永永远远锁在此处!”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人,说不爱的也是他,但把人强留在此地的也是他,既然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按理说他应当失去价值,可他竟然还要人死都死不安宁?
在看清床上那人仿若活人的状态,他就豁然开朗,桌案上的法阵就是永远保存他的尸体。
妖没有下一世,魂飞魄散,这是长寿的代价。
宋城主扬起抹笑,声音轻得仿若情人间的呢喃:“是他自己说要一辈子守着我,难道要说话不算数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陡然变了调,尖锐到刺耳。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要真是为了他好,不如把他的心脏物归原主。”
谢凌衣冷哼一声。
他对这段曲折的感情实在没什么好感,他绝对不可能对爱的人做到这一步。
是,在他眼里报仇的重要性高于自己的性命,但岑遥栖高于一切。
哪天要用他的命去换岑遥栖的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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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办法同情眼前这位一星半点。
“物归原主?”
宋城主舔了舔唇,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会的,但绝不是用我的心。”
谢凌衣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握着飞声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
殿内无风自动,半空中的人肩膀的断处飞长出肉芽,这些肉芽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在狂风中招摇,顷刻间就重新长出一只手臂,可令人意外的是,那似乎并不是一只人手,手臂过分纤细,还长出雪白的绒毛,完完整整覆盖住整张臂膀。
祝长生张大嘴巴,那那那……不是兔子的前肢吗?
那只细细长长的前肢歪歪扭扭地长在断口处,配着高大的男人身躯,显得不伦不类。
狂风吹开宫殿的大门,外面的妖兽虎视眈眈。
闻烟一瞬间血液逆流,她突然明白过来,这里才不是什么安全之所,反而是整座琅琊城最为危险的地界。
半空中人笑得邪肆,轻轻一扬手,方才还在外面不敢进来的妖兽纷纷嘶吼一声,叫声凄厉哀绝,不消多说,便头也不回踏入殿中。
原来那些妖兽才不是顾忌殿中的禁制,而是惧怕这人。
那些妖兽却又在将将踩到殿中的地面时,纷纷化为浓烟,只留下一颗金色的内丹,数不尽的内丹飞向宋城主,后者闭上眼,唇角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派头。
一切都水落石出。
谢凌衣手中蓄力,在空中旋身,将手中的泰阿朝着他的方向扔过去。
那人被打断了好事非常不满意,伸出兔子般的前爪把泰阿打了回去。
谢凌衣直面锋利的剑身,脚尖踩地,身姿轻盈地脚踩薄薄的剑刃,在半空中调整方向,反手将飞声送到他的脖颈前。
后者歪了歪头,躲开这致命一击,顺势拽住他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