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陈晋看来,不外乎乡野陋习。
但规矩如此,他又不是主人家,难以去改变什么。
进村后,直往祠堂那边走。
陈泽乡,顾名思义,大部分都是陈姓人家,抱团聚居,往上追溯几代,同出一脉,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人。
同宗同族,这才好建立祠堂。
未曾有听说同一祠堂,供奉不同姓氏的。
那样的话,祭祀的时候,都无法分辨得清楚了,香火乱窜,成何体统。
这一座祠堂占地面积倒不大,青砖黑瓦,门口左右,各种植一株槐树,树冠成荫,枝丫茂盛。
上面挂着许多的红布宝牒之类,都是乡民们来祭拜时,在树下许愿,然后把红巾宝牒抛上来,挂在树枝上,随风飘荡。
酒席便在树下一带摆开,分成三排,椅桌排列整齐,做工的人来往忙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么大的场面,光靠陈建德家里的人,自然是忙不过来,故而会在乡上找人手帮忙。
陈阿布便是其中之一,负责各种跑腿杂活,去请人赴宴等。
所以他上午到山坡来叫陈晋。
自家侄子在受邀名单之上,陈阿布与有荣焉。
要知道在这般场合,有资格上桌的,在乡上,都算是有些脸面的了。
他还担心陈晋不会来呢,毕竟侄子以前的性子,向来不喜欢交际应酬的。
而今见到了人,放下心来,打量一眼,不禁低声说道:“阿晋,你来吃席,也不换套新衣服。”
陈晋笑道:“满座油水,还是旧衣服耐脏。”
陈阿布:“……”
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先在边上等一等,很快开席,我去忙了。”
还没有开席,自然不好入席,众人都是在边上等着,交头接耳地聊天。
陈晋在乡上着实没什么人情交际,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犹如喽啰。
一清癯老者经过,对着他叫了声:“阿晋,你来了。”
这位正是族学的老师陈明成,年过花甲的老秀才,曾多次参加乡试,无奈时运不济,屡考不中。
当到了年纪,终于心灰意冷,不再去考了,老老实实在乡上当个塾师。
陈晋尚未及冠,又无功名在身,故而只有名,还没有表字,认识的人,都是唤他“阿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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