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谢明义
谢天祥没有想到自己能有五男二女,“有男五人,有女二人”
这样的子女组合预示着子孙繁衍,传说周武王就是这样的子女组合因此在过去,有这样子女组合的人是有福气的,是令旁人羡慕的,而谢天祥与李玉容夫妇就恰恰是这样的子女组合。
因为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子女组合,所以在自己的前两个儿子出生之后,谢天祥便依晚清秀才李玉容的父亲自己老岳父的意见给大儿子、二儿子起名叫明乾、明坤,而后来再有儿子老丈人便又建议他按“仁义礼智信”
的顺序给儿子起名,如此算来,第四个儿子就当然叫明义了。
谢明义中等略矮一点的匀称身材,但却明眸皓齿鼻直口正,抛开身材来看,明义该称得上俊男。
话又说回来,在侄子谢新的眼中,他的三个叔叔和二姑明月个个都好看的很,他经常疑惑那个喝过会亲酒后抛弃了明月的男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与那么俊秀端庄的窈窕女子毁弃婚约,他丫脑子没毛病才怪!
如今二姑明月出嫁了,偌大的院子显得冷清了,听不到“洪湖水,浪打浪”
的歌声,听不到“一条大河波浪宽”
的轻声的深情的低吟,听不到那对着奶奶李玉容耳朵大声地清脆的说话声,大炕的空出来的位置让谢新心中失落心酸,那里曾经传出的或轻或重的鼻息声,曾经飘荡出的青香的体味儿让谢新眼中流出了眼泪。
好在四叔明义从房山回来了,他每天差不多总是最后一个起床,然后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梳头,还常要在本已乌黑的头上打上头油,于是那头便更加地乌黑光亮起来。
这时候明义对着镜子露出白牙齿,过后竟自满意地微笑了起来。
他几乎从来不在自己家里吃早饭,厂里有职工食堂,早餐有小米粥、白米粥、煮鸡蛋,有馒头、花卷,有时候还能吃到包子或油饼,偶尔还会有烧饼夹肉,有这么丰富早餐的吸引,明义没有理由不到厂里去吃早餐。
在房山的时候,明义个月十成也回不了一次家,于是和宿舍里的工友们打扑克下象棋喝二锅头成了他们的主要消遣方式。
他还有自己的爱好,他仿佛天生对乐音着迷,有些歌他唱得极深情,像那《康定情歌》、《bj颂歌》还有那《绒花》,有些歌他又唱得激情澎湃手舞足蹈比如《祝酒歌》、《在希望的田野上》哦还有那《吐鲁番的葡萄熟了》,二十多岁的年纪没有家室拖累,又有父母的笑脸与侄子谢新爱恋目光的陪伴,他似乎没有理由不开心,他整天价乐呵呵的,每当朝霞升起的时候,明义便会在霞光的照映下,骑着崭新的大连套自行车悠悠然驶往西北方向的铸造厂上班;而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村西面那条乡村石子路上,那时他仿佛不是骑着自行车而是骑着一头老牛,他是那般怡然悠哉,就只差一柄短笛,而此时他或许正哼唱着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其实明义还真有一只短笛,那是在房山的工厂工作时买的,谢新时常能见到四叔明义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吹奏那只短笛,虽然外人听不出如何的好,但他却象是很陶醉似的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次刘营的爸爸刘国栋从门口经过,听到明义的笛声后他笑着招呼道,“明义,笛子吹的不赖呀!”
而明义也就微红了脸站起身来说道,“栋哥,我知道吹的不好,你有空儿帮忙教教我!”
刘国栋也不谦虚,连连点头大咧咧说道,“行,明义,有时间来我家里,我教教你!”
待学会了用气与指法之后,明义终于能吹奏出连贯而动听的乐曲来了。
后来他又学会了吹口琴,有了吹笛子的基础,那口琴吹奏起来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在很短时间内他便吹得很是流畅了;再后来,即便他从来没有吹奏过的歌曲,只要他会唱哪怕只是会哼哼,他就能够很快用口琴吹奏出来。
刘国栋听到他用口琴吹奏出的乐曲诚心地说,“明义,这口琴吹得不赖,比吹笛子(听起来)顺耳多了!”
明义露出白牙齿谦虚地笑了。
(三十)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大约三点钟的时候,明义要去厂里热炉。
虽说是熔铁的高炉,但到了周六下午也就熄火了,那个时候每周休息一天,为了不耽误周一上班正常生产,所以周日下午要点火热炉。
因为明义住家在新屯村,离厂里近,所以他便义不容辞地接受了热炉这个活儿。
谢新坐在四叔明义的自行车后座上,随了明义到厂里去玩儿。
那是谢新第一次到京东的这个铸造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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