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春生,旧历1925年生人。
我的家乡是一个极美的村子,这里有翠绿的大山,有宽宽的河流,还有和睦的邻居。
父亲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屠户,我们家的日子过得算是有滋有味。
我从小就很调皮,喜欢带着村子里的小伙伴到处野,什么掏鸟窝,打野猪都是我们玩儿剩下的。
每次调皮捣蛋惹了祸,村里的大叔大婶总能精准地找到我。
按他们的话说,只要有人惹祸,一定是我带的头,反正来我家就对了。
父亲和母亲也没少赔不是,我倒是已经习以为常。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每次惹祸后父亲都会教训我一顿,他打我的时候总是用黄荆树枝,那种树枝极其坚韧,打在身上一打一个血痕,每次都疼得我呲牙咧齿,但我从来没哭过。
因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每次挨揍后我都会钻到河边的秘密基地,小柳总会抱着药箱在这里等我。
她是邻家杨先生的女儿,名字恰如其人,轻柔得如同春日里依依的杨柳,随风轻摆,温婉得像夏日的清泉,总是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杨先生不愧是我们兰喜村最有学问的先生,给女儿起的名字就是好听!
不像我爹,给我起个什么破名字,还说什么春天生的就该叫春生。
附近几个村子里叫春生的一抓一大把,哪儿有杨柳好听。
十二岁那年,听往来的客商讲霓虹人在东北难,霸占我华夏大片土地,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和小伙伴们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杀两个霓虹鬼子解恨。
客商告诉我们,前线已经有大人去打仗了,让我们好好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上战场杀鬼子。
从那一天开始,我便日日期盼着长大。
往来的客商越来越少,听说鬼子已经打进南方,那些江南的客商没办法过来做生意。
小柳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整天忧心忡忡,她告诉我打仗是会死人的。
我记得当时我的情绪很激动,说的什么来着?
“人人都怕死,华夏谁来守护?我作为华夏男儿就应该报效祖国,死有什么好怕的?能死在战场上才是我的荣耀!”
小柳什么也没说,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十六岁那年,爹拎着十斤猪肉,带着我去了小柳家。
杨先生答应把小柳嫁给我了。
我兴奋得一整晚没睡着觉!
终于可以娶到小柳了!
第二天,爹反常地拉着我喝了一顿酒,那是我第一次和爹坐在酒桌上。
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许多,他说成家以后就真正地长大了,让我做好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担起一个家的责任,要对媳妇好,要孝顺,以后再也不能调皮捣蛋。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长大了,因为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跟我讲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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