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
深秋,行道树萧瑟,叶子枯萎凋零,哗哗掉落在路面,风吹过整个城区,传来鬼哭狼嚎的风声。
拉着黄包车的车夫步伐快,奔跑在马路上……
到了目的地。
坐在车上的人全身都被黑色风衣裹住,高领风衣遮过了客人的脸,头上戴着高帽,包得严严实实,一块皮肤都看不见。
身形高挑,动作不快不慢,从车上面下来,掏出几块钱,递给了他。
其中有小费,虽然不多,但车夫还是激动不已。
“谢谢贵客!”
贵客没有回应他的话,风衣一角被风吹起,是灰色长裤,靴子也是高筒靴,‘笃笃’踩着水泥地面,身影没入黑漆漆的巷子里。
车夫连忙拉起黄包车,消失在转角。
……
结束一夜工作的江姮疲惫不堪,肚子也因为饥饿而绞痛。
老毛病,她已经习惯了,脚步很稳,裹紧身上的风衣。
她在屿城最豪华奢靡的一家歌舞厅打工,只卖艺不卖身,夜莺般的美妙歌声,稳居当红头牌……江姮深知,一旦她价值降低,歌舞厅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从小深知女性在这个吃人时代举步维艰的江姮,母亲便是一位舞女,以极为出色的美貌风光嫁入豪门,得到的下场是,容貌似鲜花一般衰败后,遭到另一半的厌弃,赶了出来。
母亲教导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
容貌再怎么好,人老珠黄以后,下场和最底层妓女一样,十分惨烈。
江姮遗传了母亲的容貌,甚至更为出色,身段纤细窈窕,婀娜多姿……歌舞厅老板总是劝她学学舞,能涨三倍工资,但她还是不愿。
不是嫌弃钱少,而是跳舞这件事,会让她想起母亲。
母亲是舞女,年轻时是歌舞厅的台柱子,那舞姿动人心魂,让无数人为之倾倒,其中包括江姮的父亲,豪门贵族少爷,顶着父母责骂与反对,毅然决然将母亲娶回家。
可到最后——
江姮憎恶这个世界,憎恶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可她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
她不愿意像母亲那般,到死的时候,都深受那个男人的影响。
男人?江姮只觉得这世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居住的地方是老城寨区,居住着一些犹如寄生虫一般的穷人,此地鱼龙混杂,有黑户、杀人犯、变态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贫民窟。
她之所以住在这里,一是出租屋便宜。
要知道作为全国最繁华、建有港口,外贸展成熟,寸金寸土的屿城,分内城与外城。
内城都是豪门富家、以及政府高官居住的地方,外城则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歌舞厅建在内城,是那些贵族富豪们消遣的地方,管制比起外城很严,每个时间段都有巡捕房的人巡逻,违法乱纪的人会被当场逮捕。
自然出租屋价钱也就高得离谱。
江姮卖艺不卖身,工资被老板压榨得很狠,每月工资,除了维持每日的三餐,还要买昂贵护肤品……她对皮肤有着病态的爱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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