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结婚一年,她还是没办法习惯男人对自己的亲昵举动,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敛眸,不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瞳眸,眼睫浸了汗珠,黏在一起,遮过眼底的神情。
“没事。”
她自然也没有看到陆屿白眉眼神色淡去,沉沉压着,下颚线绷紧,一扫往日温和优雅风度。
男人身量高拔,阴影完全笼住她,离她很近,近到她一抬头,就能吻到他的喉结。
“腿疼不疼?”
陆屿白嗓音温柔低沉。
久病初愈的钟倩闻言,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刚睡醒,脑袋略微昏沉,依然感受到腿部传来的阵阵疼痛。
入冬,寒冬残留的冷意不散,温度颇低,冷意侵袭,截肢地方总是不分昼夜隐隐作痛,哪怕过去了五年之久,依然不见缓解。
那场车祸,撞断了她两条腿,从膝盖部位截肢,行动极其不便,只能坐轮椅。
丈夫陆屿白曾劝过她,装假肢。
钟倩却不愿。
她所有希冀、乐观,甚至是自尊,在十八岁那年车祸,撞得稀碎,丝毫不剩。
钟倩想着,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她早就该认。
……
陆屿白单膝跪在床边,解开包裹住她膝盖处的保暖棉布,接着搓了搓手掌,搓热后,轻轻给她截肢地方按摩。
温温暖意通过他的掌心,渗入她丑陋的皮肤里。
男人丝毫不觉丑陋吓人,神色专注且认真,动作轻柔无比,成婚后,每天都会帮她按摩。
钟倩刚开始很是抵触,不是抵触他,只是抵触自己。
连她自己看了都倍感不适,而他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厌恶目光。
“你……今天不上课吗?”
屋里安安静静,截肢幻痛在他一下下按摩之中减少,酥酥麻麻,带着痒,她觉得热意上升到后腰处,一阵麻意。
按了这么多次,钟倩每次都觉得坐立难安,两手勉强撑在床沿边,眼半阖着,轻抿了下唇,忍不住问。
这是今天第二次按了,平时他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里教书,而不是待在家里。
陆屿白眼也不抬,浓墨似的黑平顺搭在额前,少了平日教课时的严肃感,镜片很薄,映着他深色眸光。
“今天是休息日。”
他说着。
话落,又是久久的沉寂。
揉了足足一个小时,陆屿白才停手,找了瓶身体乳,涂抹一遍,重新裹住柔软棉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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