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愿意说……”
“慢来——”
随着李文革的一声命令,几名士兵同时停了手,几个人失却了支撑,顿时摔倒在地,委顿成了一团。
“你们此刻只有一个机会,若是说实话,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不说实话,除非你们插上翅膀飞出延州地界……否则本将军不用动一根手指,便能令尔等阖家老幼顷刻间化为齑粉……”
李文革简明扼要地说道。
如今他已经既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实力说出这番威胁的话语,以他目前在延州的权势,一夜之间灭掉一个中下等世族也确实并非难事。
那秦继绍哆哆嗦嗦哀嚎着道:“是小人们糊涂……十五郎……哦族长得罪了将军,我等猜想必是其母樊氏不贤,这才教坏了族长,以至竟然不自量力,冒犯将军虎威,因此族中各房公议,将樊氏囚禁起来,锁在柴房之中,只待将军今日处罚了十五……族长,明日一大早便祭告祖庙,将樊氏沉湖以赎罪衍,以示秦氏一门对将军的效忠之意……”
“效忠之意……本将军何德何能,敢要你们这些‘深明大义’的贤士贵人们效忠?”
李文革咬着牙齿冷冷讥讽道。
“李护——!”
“道!”
“你此刻便召集起二十名卫戍亲兵——不,传我的军令,斥候大队调拨二十名骑兵,带上……”
他的眼睛扫视了三个人一番,最后指着秦继绍道:“带上这老家伙,快马加鞭赶往丰林县秦府,限一夜时光赶到,救下明日便要被沉湖的秦小员外之母樊氏,这是军令,不得违误,若是到时候仍赶不及,便将秦府上下所有十八岁以上男丁全数解来州治,听候发落!”
“是!”
李护平胸领命。
“……将军,小人不会骑马……”
秦继绍惊恐万状地叫道。
“……你最好会骑——”
李文革狞笑着对这老家伙道,“不会骑马的东西便对本将军没用了,没用的东西便该活埋,本将军……”
他话还未说完,那秦继绍便忙不迭哭喊着道:“小人会骑马……小人会骑马……”
李文革挥了挥手,两名亲兵再次将他架了起来,李文革道:“你最好祈祷神明显圣,樊氏的性命便是你们阖族成年男丁的性命,她还活着你们便都死不了,她若死了,你们这参与举族‘公议’的凶手便都到护城河里去给她陪葬,听明白了没有?”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秦继绍的声调完全走了样,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
李文革挥了挥手:“去吧!”
待李护等人走了,李文革才轻轻转过身,对着坐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秦肇端温和地一笑:“放心吧……丰林距州治不到六十里路程,他们骑着马,一夜之间应该来得及赶到……”
“你……你真的是高伯伯说的那个李将军?”
秦肇端怔怔地眨着大眼睛问道。
李文革苦笑了一声:“不错,我便是那个人!”
秦肇端呆呆问道:“高伯伯对肇儿和许多人说,你是个悖逆纲常颠倒乾坤的反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
李文革摸了摸鼻子,自己的名声看起来确实被高家父子败坏得不轻,他叹息着问道:“我也曾经很相信别人的话,可是后来我发现别人的言语并不十分靠得住,便渐渐学会自家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去体察辨别,还是自己判定的事情更加可靠些……”
他顿了顿,低声道:“你年岁还小,许多事情理解不了,日后待你长大了,这些事便一一都能想明白了……”
秦肇端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高老伯伯为何要那样说,不过肇儿已经想明白了,你要救肇儿的娘亲,要救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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