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伤着脑袋了?
王蝉摸发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嘴巴一瘪,天都要塌了。
她有些想哭。
怎么办,伤口在这样要命的地方,虽然命大没死,却好像有了点后遗症——她好像有些傻了。
不然怎么啥都不记得了?
……
在躺平等死,还是带着这残疾继续活下去之间,王蝉思考了两分钟,振作了下精神,还是想活。
生为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吧。
棺椁是密闭的匣子,透不进一丝半点的光,随着呼吸,里头残留的空气愈发的稀薄,胸口也开始有憋闷的感觉。
是方才憋气的痛苦。
王蝉试着撑了撑,没撑开上头的棺盖,手在四处乱抓,想将棺椁抓挠开。
她绝对不是诈尸,诈尸都有尖尖的爪子!
王蝉再一次恨恨地瞎想。
手痛脑袋也疼,还不如诈尸!
天无绝人之路,黑暗中,王蝉在棺尾摸到了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
细瘦的手摸上它,这东西,它像是一块石头。
才碰上,莫名的,王蝉心中有股亲切涌来,好像,这块石头陪了她许久,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彼此间有着谁也不知道的缘分。
……
另一边。
“船家,船家,快快!
快快开船!”
踉踉跄跄,吴富贵五人分散了,最后又跑到了一起。
还未到码头,吴富贵便扯着嗓子喊船家,一手提着衣裳下摆,一手用力地摇晃招呼人。
-
连着撑船了一夜,乌蓬上两个船公正卷着薄被,准备小睡一下。
船儿微摇,徐徐秋风,正是好眠之时。
“爹,我瞧他吴家就是欺负人!”
“定了船,事先都不说是白事,还是个早夭的,瞧着他吴家的面子,胳膊肘掰不过大腿,咱们捏着鼻子也就接了这单生意,了不得咱们贴些铜钿,回头寻个大师瞧瞧,应该不耽误咱们以后载客。”
“就说这一路上吧,这人催得和什么似的。
紧赶慢赶,咱们是打着灯笼撑船的。
现在倒好,这才歇多久,他又喊咱们撑船!
呸!
骡子都没这样使唤的!”
撑船父子兵,打眼一瞧,两船公虽然都是胡子拉碴模样,五官确实有些相似。
年轻人爱困觉,被扰了清梦的年轻艄公气不过,扯了被子重重摔下,起身就要同吴富贵要说法。
再是做牛做马,那也得有个歇脚的时候!
“甫儿,等等!”
老艄公周全人如其名,是个周全的性子。
他眯了眯老眼,撩了舱门处的雨布,朝岸边瞧去,“吴家这几个人,莫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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