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当即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质问:“受了伤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说?”
他面色冷寒,牙关紧咬,下颚锐利如刀削,当真是气狠了。
姜媚不敢看他,低着头怯生生地说:“因为奴婢很喜欢。”
“什么?”
姜媚抓紧被子,过了会儿,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他说:“因为奴婢也想要与公子亲近。”
姜媚在花楼受过调教,但她从头到尾只有裴景川,纵然当初为了讨他欢心做了一些大胆的事,本质上也还是羞怯矜持的。
她说想要与裴景川亲近,比说喜欢还要更打动他。
方才涌起来的怒火和被周鸿远激起来的不快烟消云散,裴景川绷着脸“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擦药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不过对姜媚来说,不管动作有没有放轻,裴景川帮她擦药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擦完药,姜媚要躲进被子里,裴景川却又按住了她,粗粝的指腹压在那块小小的疤痕处。
姜媚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
“怎么来的?”
裴景川沉沉地问。
那伤在大腿内侧最深的地方,很是隐秘,哪怕裴景川总是与姜媚缠绵,之前也不曾现。
他在刑部审了不少犯人,很快判断出那疤是被烙铁烧伤的。
那样的位置出现这种伤,姜媚经历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裴景川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沉郁暴戾。
很想杀人。
姜媚垂着眼睑,哑声道:“这是花楼的规矩,赎身可以,但这辈子只能带着这样的烙印生活。”
撒谎!
花楼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
裴景川的神情越晦暗幽深,但姜媚不肯如实说,他也没有追问,收敛了气息,洗了手拥着姜媚睡下。
第二天,花楼老鸨便被“请”
到了刑部。
“恭喜大人高升,咱们楼里最近又来了好些多才多艺的姑娘,大人有时间来玩儿呀。”
老鸨背后有靠山,见到裴景川也不害怕,还笑呵呵地揽生意。
裴景川冷着脸没有理会,负责刑讯的狱卒走到炭盆旁边,用铁钳拨了拨里面的炭。
铁钳早就烧得红透,轻轻一拨便有火星腾起,在幽暗的牢房格外醒目,老鸨脸上的笑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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