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换权,本就是最合算的买卖,是以一生辜负良多,却也不曾后悔。
可在这些岁月里,他为心中那抹白月光,习惯性地忽视陪伴他千年的女子。
这一次,他竟尝出些悔恨的滋味。
天君慢慢捂住心口,莫名的痛楚。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天君更趋向于谢拂池想为当年那个死在画城的少年神君报仇,是以在无妄海畔借那诛天一剑在他体内留下一道剑气,每逢十五就会作,疼痛难忍。
此刻,分明不是十五。
相较于前些日子东灵山的婚礼,妖君这一场却更热闹些。
烟花当空绽放,娇艳无双的青丘小公主笑的烂漫,终于握着能对她一生一世都好的妖君走入殿堂,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千年以前。
晏画所求的从来不多,一直守着她,一心对她好,足矣。
寻求了半生,兜兜转转,还是他。
妖君华贵俊美,站在那里。
而小公主穿着朝霞一样艳丽的十二幅织缎长裙,缓缓踏上红毯,明艳妩媚地让所有人眼前为之一亮。
当然让人映像深刻的也不止这些,还有那只巨大的婆罗鸟,翅膀收拢的时候,掀起了一山的梅花。
只见落英缤纷里,跃下一袭玄色华服长衣的魔尊,身形不疾不徐,方才站定,又伸手从车辇里扶出自己的夫人,随后更是握着她的手,半步不曾松开。
他们本就引人注目,谢司更不是那样张扬的性格,魔尊侧脸,矮身在谢司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谢司微微瞪了魔尊一眼,却也任由他牵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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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依次落座,魔尊与谢司更是被安排在一树梅花下,却位置偏了些,以防有人挨地太近。
毕竟当年一怒,实在给众仙留下太深的阴影了。
但这样的偏僻又景色奇绝的地方,恰恰让魔尊满意。
婚典如约,却也不怎么太平,一个盲眼的女子冲出来,拽住妖君的袖子,哀哀道:“哥哥,我只有你了,你别娶天界的人好不好?”
红衣也压不住晏画仙子不善的脸色,妖君便连忙命人搀下去,转头信誓旦旦:“画画,我明天一定送她出去。”
晏画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妖君性子奇倔,让一切仇恨淡忘才能安稳一生。
婚典还在继续,谢司忽地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棠宁已经被你送走了,灵鸿呢?”
原来她还记得这茬事。
魔尊正在给她剥虾,漫不经心地答道:“送回苍黎山了。”
谢司不说话。
“寂迟年纪大了,需要熟悉的人照顾。”
虾线都细细挑出来,放在她碗里,魔尊说:“她也永远不会再离开苍黎山一步。”
谢司开口:“可她还欠我一刀,不过算了……”
话说一半,她便低头咬了口虾仁。
妖府的梅花火一般艳丽又清疏的色彩,在月光与灯光中也映亮了谢司安静的容颜。
时嬴抬手折下一枝梅花,掸去上面的雪水,簪在她间。
其实比起青色,她更适合娇艳的颜色,他忍不住想吻她。
却听她慢吞吞地接着往下说:“万一她被我伤到了,尊上还要再去蓬莱山给她求一朵昙花。”
说完,她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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