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时时辰并不算太晚,外人们各自离开,与府里沾亲带故的大多会再留上一会儿,和府中相熟之人说一说话。
苏英便按先前说的,到暖玉阁里来找了苏芝,带着事先备好的鱼与它一起喂猫。
阿橘吃得高兴,边吃边打呼噜,苏英得直笑,俄而又随口与三夫人闲聊“听闻祖父先前接来的那门生之子住到了三婶婶这里怎么不见人呢”
“今日是在席上的。”
三夫人道,苏芝旋即接口“后来喝了酒,睡着啦还要下人背回来,好没用的”
“不许这么说你源哥哥”
三夫人睨她一眼,跟苏英笑说,“这丫头说话越发刁钻,你别在意。”
“怎么会”
苏英伸手,摸摸苏芝头上的小发揪,“小妹最是可,喜欢还不及呢。”
她何时才能得个这样的女儿啊
苏英每每到苏芝,心里都羡慕得呕血。
几里之外,马车刚在宫门外停稳,宫门口久候的宦官即刻窜进宫去,向愉妃禀话。
愉妃便是十八皇子的生母,从前的愉妃张氏,前不久刚依圣旨行了册封礼,一夜间成了宫里数一数二的高位嫔妃。
那宦官步入舒和宫的时候,殿中正灯火通明,两个位份低些的嫔妃坐在殿中陪愉妃说话。
见有宫人来禀事,两个小嫔妃都没有吭声,安安静静地听完,愉妃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让他好好歇着,不必急着过来了。”
“诺。”
那宦官一应,就告了退。
目送他退远,静嫔才道“眼瞧着陛下器重十八皇子,这是多大的事娘娘还是多拘着他些为好。
这会儿多读读、用用功,正是挣前程的时候。”
静嫔与锦贵人其实就是为着这事来的,只是必要静嫔先开口才行。
静嫔与愉妃自在闺阁中便有交情,这有些逾越的话只能她来起头。
愉妃一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即便宫中已先后折了三位太子,这太子之位仍旧让人趋之若鹜。
静嫔不外乎是盼着萧易多努努力,不管怎么说,先将储位真攥在自己手里再说,现下不是放纵去玩的时候。
可愉妃偏就不想淌这个浑水。
宫中母凭子贵不假,可富贵总得活着才有命想。
她也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盼着儿子平平安安的,什么皇位那都不打紧,当个闲散王爷依她就挺好。
只是这种心思,终究不好与外人直说。
愉妃只淡淡地吁了口气,无奈摇头“这个年纪,也不是那么好管的时候了。
本宫时时再劝,却也不想束得他太紧。
不然这孩子脾气上来了,怕是更拧得厉害。”
静嫔与锦贵人相视一望,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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