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莞那充斥着混乱与血腥的街头逃离后,程宇满心疲惫,像只受伤的孤雁,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久违的家乡。
故乡的风依旧,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那街头女孩倒下的惨烈一幕,如噩梦般死死缠着他。
刚进家门,父亲的目光便直直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有责备,更有几分急切:“你都二十七八了,该成家立业咯,别家孩子像你这般大,娃都满地跑了。”
程宇低着头,讷讷无言。
没几日,父亲便催着他准备婚事相关事宜,打听到堂姐夫是做家具的行家,便央着人家帮忙打造一套。
堂姐夫忙活了两个月,沙、床、柜子一一成型,手艺精湛,可工钱还没着落,程宇心里愧疚,却也无奈,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一咬牙,他决定外出挣这笔工钱,再度踏上流浪路。
一路辗转到了韶关,工作却似与他捉迷藏,怎么也找不着。
夜晚,街头霓虹闪烁,程宇蹲在街边角落,满心彷徨。
这时,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凑了过来,递给他半块面包,咧嘴一笑:“看你愁眉苦脸的,咋啦?”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程宇苦涩道出求职无果,男孩一拍大腿:“嘿,巧了,我也俩月没班上,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要不跟我混?”
程宇犹豫着,饥饿与迷茫却推着他点了点头。
当晚,男孩神神秘秘地拉着程宇来到一处停工的楼盘。
月光下,楼盘黑影幢幢,透着几分阴森。
男孩熟门熟路地撬开一间储物室,里头堆着些装修剩下的五金材料。
“这些拿去卖,能换不少钱。”
男孩低声说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程宇心里“咯噔”
一下,他知道这是错事,可当下困境让他的手不听使唤,跟着男孩将东西拖了出去。
换了钱后,两人在街边烧烤摊胡吃海喝,酒过三巡,醉意朦胧。
路过宏伟的东江大桥时,桥上灯光昏黄。
一个纤细身影闯入眼帘,是个十六岁模样的女孩,穿着校服,丝凌乱地在风中飘舞。
她静静站在桥边,单薄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卷走,满脸的哀伤与绝望如阴霾笼罩。
程宇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忙拉着男孩上前:“小妹妹,你咋一个人在这儿,出啥事了?跟哥哥们说,我们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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