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傅司南觉得不痛不痒,是他觉得那些事无所谓,这次不一样,傅司南还不确定,温酒酒以后会在他的生命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只知道,她和他从前拥有的那些玩具,甚至他养过的那头小鹿,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傅尽欢抬起眸子,眸中一片幽冷,光影明明灭灭,不清眸色。
傅司南并不知道,他这般火急火燎,跑来找傅尽欢示威,像一只被抢了猎物的小狼,气急败坏地将猎物扒拉到自己的圈子里,拙手钝脚地保护着,有种近乎天真的傻气。
傅尽欢和傅司南一起长大,对傅司南极是了解,他只有对一件东西超乎寻常的喜,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傅尽欢没有答傅司南的话,他深深地了傅司南一眼,转身离开。
他走后,小环走到傅司南身前,低声道“其实二公子误会大公子了,温姑娘每日药浴后,大公子都会叫奴婢熬一碗他亲手配制的药汤,此
药可延年益寿,增强体质,温姑娘的寿数绝不会因此折损。”
春日天气多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傍晚,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四起。
不多时,哗啦啦一阵春雨砸了下来,将院子里的地面砸得坑坑洼洼。
温酒酒披着一件单薄的袍子,趴在窗前,着晶莹的雨帘从屋檐坠下。
随着大雨滂沱,暮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侍女将廊下的灯笼一盏盏灯亮,灯笼散发出来的橘色光芒,映着银色的雨帘。
温酒酒泡了三回药浴,又得了傅尽欢三年的功力,耳力突飞猛进,从前听不到的声音,现在听得清清楚楚,比如雨水砸在叶片上的声音,以及雨珠噼里啪啦砸着油纸伞的声音。
温酒酒面色微变。
侍女走了进来,掀起灯罩,将屋里的灯点亮。
一簇幽幽的烛火,在她指尖燃起,瞬时将屋中照得透亮。
烛火映出温酒酒的身影,她趴在窗台上,探出身子,掌心向上,用手接着雨帘。
侍女走到她身后,好奇问道“姑娘,你在做什么”
“我在听雨声。”
侍女不解“雨声有什么好听的”
“不止雨声,还有风声,虫声,蛙鸣,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温酒酒的声音里透出几分痴迷,“世间万物,皆可成声。
你听,雨丝是弦,大地为琴,雷声相和,这雨声像不像天空弹出来的曲子”
侍女微微一笑“姑娘说的,奴婢不懂,不过,若说起懂音律,无人能比得上大公子。”
温酒酒叹息“大公子性情冷漠,纵使技艺再娴熟,也不通这曲中悲欢离合。
我倒是听过一首曲子,吹奏之人是这世上最温柔最贴心最深情之人,他的造诣,绝对能胜过大公子。”
“姑娘说的那吹奏之人是何方神圣”
侍女好奇问道。
温酒酒摇头“我没见过他的面,只知他也在这岛上,他擅长笛子,常在清夜吹奏,实在孤寂,不知怎样的人,才能暖他的心。”
侍女眼睛一亮“奴婢知道姑娘所说的吹奏之人是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换作了恭恭敬敬的语气“奴婢参见大公子。”
温酒酒似吓了一跳,探出窗台的身体晃了晃,快要跌下去的时
候,一只手伸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窗外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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