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这边酒过三巡,季国南让人在宴会厅里临时搭个台子看戏,哪有人敢违抗。
他手底下有一个干部恰好就是市文宣部的,一个电话,还真叫来了戏班,唱了一曲《定军山》。
高亢戏腔,季国南跟着打拍,底下不少人纷纷上来祝贺大寿。
胡蝶手里抱着酒壶,走到霍霆的跟前忙出声,“阿霆,你得劝劝干爹,他不能再喝了。”
霍霆当即默不作声,疾步到了季国南的桌前,没落座,只拿起桌上刚温过的白酒,酒性纯烈,仰头一饮而尽,“干爹的酒,干儿子来挡。”
季南国默许,满眼欣赏神色。
虽然不是高门贵胄,但也是血气铮铮的汉子。
他费心费力招揽的兵马。
再高的官也活在天与法之下,起落就在一夕之间。
霍霆不一样,他没有拘束,游离在法律社会的边缘,表面披着商人企业家的皮囊,一副江湖道上的豪气仗义,底下却又稳坐在黑帮头目这样惊心动魄的宝座。
季国南年过五十,清楚知道后生可畏,他不坐在这个位子上,总有人前赴后继。
官场权斗是血腥战场。
但数十年起落,他却只认识了一个霍霆。
英雄历朝历代都有,可枭雄难得。
胡蝶被挡酒的霍霆迷得神魂颠倒。
她抱着酒瓶,绕到他这边,注酒的度刻意放得很缓,轻声关切,“阿霆,怎么穿得这么少?会冷的。”
霍霆的大衣给了田馨,他的西装外套也被他喝高了脱下,现在就只一件单薄衬衣,下颌延至锁骨的筋脉被热酒激得蓬勃喷张,泛着淡青色。
“不冷。”
男人答得极其冷淡,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这里。
季国南淡笑着问霍霆,“刚不是听说,你有个人要介绍给我吗?”
霍霆的视线此刻扫视全场,却唯独不见田馨的踪影,他俯下身回,“干爹,人不见了,我去找找。”
季国南摆摆手。
男人顺手抄起外套,忽略掉胡蝶,往宴会厅外面走去。
跟着田馨的保镖只敢在厕所门口等待,他就一个没注意,左等右等,半天都没有等到田馨从厕所里出来。
“人呢?”
霍霆燃了根烟,脸上带着愠怒,掀起他方才单薄的瞳仁里的漩涡。
保镖出声,“田小姐吃不惯生鲜说要去洗手间漱口,我不太方便跟过来,她现在也没出来。”
霍霆凌厉如刀地睨了一眼保镖,颌颊线紧绷一瞬,“废物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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