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苍平人已经离开,矿山就由玉永官府接手。
江云浦换了身衣服,也没歇息,就跟着过来了。
虞烛明实在是熬不住,回来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醒时江云浦还没回来,她就和虞梓英一起出门去找,江云浦还在矿山里。
玉永官兵白日已经彻查了整座山,没能现有什么残存的线索,不能说苍平人是蓄意要杀江云浦的。
但安全事故既出,苍平人想不负责也是不可以的,他们一夜尽走,颇有畏罪潜逃的意味,由此,玉永官府对以博安为的苍平人布了通缉令,不日,将传递到附近省城。
虞烛明走至江云浦身边,这次江云浦的暗卫里死去了三十一个人。
此时,周围的人都有事在忙,只有虞烛明和江云浦注视着那些沉默着的尸体。
“霭云。”
虞烛明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是通宵达旦导致的,还是哽咽着的泪意导致的。
江云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呼出。
“在我被囚于京城,最艰难的时候,我手里就只有这些暗卫。”
江云浦很突兀地讲起这些事情,“那会儿我刚瞎,我其实早就猜到了是魏帝,”
他顿了顿,觉得还喊他魏帝不太合适了,就改口道:“是先帝毒瞎了我。”
他召集暗卫营,问他们愿不愿意听他的干票大的,哪怕没有证据。
暗卫们随他出生入死,许多又是被他自幼就带在身边,没有一个人说不。
可就是这样的意气风,盲目自信,导致那次损兵折将,进入皇宫的暗卫被尽数刺死。
而杀死他们的,是大将军的兵,以保护魏帝的名义。
“最想篡位的人,做着最‘忠义’的事,可真是闻所未闻呀。”
虞烛明边哭边笑,江云浦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次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以后让暗卫营做的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可是昨天,他三思了,他的暗卫没有三思。
在灾难生的那一刻,他们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最外层那些暗卫被炸得浑身四分五裂,当场死去。
担心仍有第二次袭击,内层的、没怎么受伤的暗卫们则是把他推到了洞口外。
“霁光,我当如何赎下我犯下的罪孽。”
江云浦似是自问自答,又似是想在虞烛明这儿得到些宽慰。
虞烛明没有再流泪。
她学着江云浦往前哄她的那般,环住了他的腰。
江云浦低头望着她的旋,看了好一会儿才含着笑开口:“霁光啊,你是要抱我,还是要绑我啊?”
声音还有些嘶哑,似乎是忍住了泪意。
虞烛明这才注意到,她抱江云浦时没有留意他的手,这会儿他的两只手也被她一同圈在怀中了。
“哦,那不抱了。”
都有心情开玩笑了,江云浦自愈力一定很好吧!
想到这儿,虞烛明就要走。
江云浦好笑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霁光,等等我!”
——
玉永之行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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