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事情不断在脑中回想,越是清醒,他便越是想到许清弦那一句句的哀求。
“呜呜求你了,放过我吧。”
“别咬我别这样对我。”
“不要、不要。”
“我讨厌你我恨你。”
——
裴厄心底惶恐着、害怕着。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失了神智,完全沦为了一个兽人。
他不明白,明明下定决心分道扬镳,明明只抱有一点心底的守护,却做出了如此伤害他的事情。
他一遍遍想着,眼前看见的不是街道和雨蒙,而是许清弦背过他的身影,上面伤痕累累。
他谴责自己。
为什么,不放他走。
为什么,要锁他灵脉。
为什么,见他流泪仍然不为所动
心底的咒骂和谴责,无论怎么讲都苍白万分。
他已管不上找谁算账,一股脑地,只想找到许清弦。
去给他道歉,去说是自己错了。
他愿意承受任何辱骂和殴打,愿意自残自宫。
只要,他能够挽留许清弦。
只要这牵起的丝线,不要断裂。
许清弦在他心底,是一株池中单独盛开的金莲。
整片华池仅此一朵,开的皎洁、开的华丽。
金莲寸金寸土,不蔓不枝。
裴厄从不敢去触它,亦没有勇气去摘下它。
他宁可让金莲伤心,郁郁寡欢,也不想让他片片凋零,归于尘土。
雨,哗啦啦的奏了起来,它就像风雨中坚挺的琴者,哪怕指腹破裂都要与风雨狂歌,共赴殊途。
今日的乌云早密布了许久,路上的行人都备了伞。
摊位铺子没开几家,空旷的街道上,只有疏冷的几具身影。
雨水滴上脸颊,掩住泪水,一同坠下。
他惶恐、害怕,亦有伤心。
心底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在城中寻了许久后,他顺着魂魄的指引,确定了许清弦的位置。
位置在城西,不知谁的家中。
半个时辰后——
裴厄一身淅淅沥沥,拖泥带水地找到了这间屋子。
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种满花的地方。
心灵感应的魂魄告诉他,许清弦就在花屋的二楼。
这间屋子很熟悉,是净空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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