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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好端端寻死做什么(第1页)

王桂香只寻到四文钱,可怜她阳哥儿吃苦受累绣帕子,钱竟然全叫这杂种偷了去。

她昨日本想叫这白眼狼出来干活,又担忧阳哥儿乱善心,只好作罢。

昨夜阳哥儿送糖水,她也睁只眼闭只眼,总不能真打死了。

她心里自有一番计较,等这丧门星年满二十,便卖给花楼,也能换几两银子。

说亲嫁人想都别想,老老实实给家里干活她还能赏口饭吃,若不老实,可休怪她无情。

名声烂成这样的哥儿,隔壁村的鳏夫都瞧不上他,不进花楼,将来也是卖给山沟里汉子多的穷苦人家做共夫郎,可山沟里的穷酸货的能给几个钱?

地里的稻子已经能割,王桂香打算先割上一天,明日再回娘家,两个村里离得不远,走起来快得很。

割稻辛苦,是个费体力的活,回家后还要洗衣做饭、喂猪喂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想到小白眼狼躺了一天,什么活都不用干,王桂香心里便极不平衡。

恼怒之下拿锁开了柴房的门,拧着李朔月的耳朵,硬生生将人拽起来。

“睡睡睡,就知道睡,恶鬼托生的蚂蟥,专门来吸我的血。”

“去,把盆子里的衣服洗了,现在就去。”

李朔月浑身抖,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被王桂花拎着,催着,端着盆子出了门。

一段路他走得磕磕绊绊,手脚沉得好像戴上了镣铐,前路黑乎乎,只能凭印象摸索。

吹过来的夏风是热的,可他只觉得冷,冷得人如坠冰窟。

站在河沿陡坡上,李朔月望着平静的河面,脑中浑浑噩噩,他貌似睡了两日,今日、今日是二十吗?

仿佛打了鸡血,李朔月头脑瞬间清明,他扔下手中木盆,跌跌撞撞往河边跑,衣裳散落一地,木盆滚得比他还快。

——“扑通”

木盆滚进河里,摇摇晃晃漂浮在水面,跑远了。

陈展,陈展在哪呢?他怎么没见到?

他只知道陈展和李夏阳七月二十在河岸边有了肌肤之亲,可在哪里,什么时辰,他全然不知。

这会日上中天,陈展是不是早就走了?

不、不是这样的。

陈展肯定还没来,一定是这样。

李朔月焦躁地沿着河岸来回跑,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里除了黑茫茫的水面,就是半人高的野草,半个人影都没有。

在哪里,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哗啦啦”

,李朔月摔到了河水里,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他心中充满绝望,黑漆漆的水面犹如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蛇,将他的勇气吞噬殆尽。

或许陈展早就走了。

可怕的猜想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双唇因恐惧而泛白,李朔月怔怔望向水面,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前世一样的未来。

卖身花楼,一辈子颠沛流离;委身奸佞,是犒赏三军的贱奴……

他在心上人眼中如蝼蚁,拼尽全力讨好也换不到他一眼青睐;无人怜他爱他,便是重来一世,也逃脱不了此般命运。

既然如此,不如去死好了。

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被人打骂……

李朔月失了神智,双眼呆滞无神,犹如提线木偶,一步一步往湍急的河中心走……

水没过了脚掌、小腿、膝盖……

野草丛里的陈展看不下去,猎豹一样飞窜出草丛将寻死的哥儿往回拉,一条人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再往前走,可就真回不来了。”

这哥儿怎么回事,好端端寻什么死,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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