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披散了一头密云青丝,那件单薄的亵衣已有半件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里面一片莹白的大好春色。
她坐在床上,和秦敛大眼瞪小眼,又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是一片当机的空白。
直到殿门被拍得砰砰响,熊儿子是一点没客气,拍门拍得震天响,嗓门也嗷嗷的,“妈,你在没在里头,快点出来用膳了,朕快饿扁了,你在里头作甚我可进来了。”
温溪浑身一惊,赶紧拉好衣襟,系好亵衣的衣带结,然后手忙脚乱地下床去拉秦敛。
她拉着秦敛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企图快速找出一处能让男人藏身的地儿。
门外也适时响起了林秋娘压低了声音,“哎呦陛下,奴婢的小祖宗喂,您可不能乱闯进去,主儿方才从浴房出来,这会儿正在里头更衣呢”
“原来这样啊”
赵宸了悟的声音,“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去外殿等着,妈你换衣裳换得快一些,我都快饿坏了。”
温溪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配合林秋娘的话,提高声线冲门口喊“知知道了,我很快便换好,你若真饿了便让秋娘他们先给你拿点吃的。”
门外的赵宸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应了一声后便随着林秋娘一道走远了。
内殿里的温溪却也不敢再磨蹭下去,自己找了套素色的常服换上,用发带将方才忘情时满头散乱的长发扎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才发现男人一直都在一瞬不瞬地着她的动作,她嘴角扬起一个笑,踮起脚尖,伸手圈住秦敛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算作安慰轻声道“我先出去了,你”
秦敛也是轻声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角,打断了她的话“去罢,时候也不早了,宫门很快便要下钥了,我亦要赶紧出宫去了。”
见此,温溪也是笑笑,然后用力抱了抱秦敛,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走去,先打开一条门缝,仔细观察一番外边的情况,确定是真的没有人,然后才走了出去,顺道将寝殿的门合上。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身后,屋子里上站在原地的男人眼中微微黯淡下去的光
晚膳依旧如平常那般,温溪在坤元宫里备了膳,然后儿子到点了过来吃饭。
温溪很喜欢这样,她觉得这样猜想前世母亲和孩子之间该有的正常生活,到了晚上,母亲在家里备好饭菜等放学回家的孩子,然后一起吃饭,在饭桌上家常几句也是很温馨。
一如往常,母子俩面对面坐着吃饭,但却意外地并没有人说话,赵宸是真的有些饿了,狼吞虎咽地扒饭吞菜,一门心思吃自己的,而温溪,拿着筷端着碗,正在一颗一颗地往嘴里数饭粒儿,显然是有心事。
她的目光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朝寝殿的方向瞟去,不知道里面那个男人现在离开了没有
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了几粒米饭,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儿子,若有所思。
这小子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进入青春期生长发育阶段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反正就是她从阳山行宫回来以后,她发现他已经开始在慢慢地进入变声期了。
就连食量也比从前大了很多,因为最近要守缪氏的孝,阖宫都在斋戒食素中,没了那些饱肚油腻的荤腥肉食,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素斋,导致他很多时候都不能饱腹,动不动就喊饿,一顿吃的比从前多了好多。
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都是比较敏感情绪化的,本来就需要家长有极大的耐心与他们时常沟通,一不小心就容易走极端,而她家的这个和一般家庭的孩子又不大一样,出生在亲情缘浅薄的皇家,从小经历惯了尔虞我诈的斗争,父子之情淡薄,她一直都怕儿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在心理上出现什么问题。
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她和秦敛之间的事,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接受
温溪偷摸抬眼观察着毫无所觉正在认真进食的儿子,脑海中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夹起了筷子儿子比较吃的笋三丝放进他的碗里,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才问出来话,“淳哥儿那个,你觉得秦敛如何你对他是何印象”
赵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亲娘语气里那些不同寻常的含义,把温溪夹给他的菜塞入嘴中,依旧埋头吃饭,吞咽咀嚼下一大口后才开口回答,“秦敛他很好啊,平日里教习我政事之时,虽然严肃,但相当认真,很有耐心,还教授我武艺,嗯虽然我是皇帝,但他却是将我当成他的学生在用心教学,从不阿谀奉承,我就很欣赏他这般的,他才华横溢,能力强,骑射功夫也相当了得。”
“不过,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于朝中之事不大上心,总是心不在焉的,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从前总是争着和韩钊教授我骑射,现在连骑射也不管我了,尽是把我丢给韩钊,想找人都找不到他”
赵宸又自言自语地说着。
听得温溪一阵心虚。
但也由此,她心中大致了然,之前就听儿子几次提起过,貌似对秦敛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他很是欣赏秦敛的行事作风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