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没有去管江天说什么,沉浸在这一句词中,重复念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念完后她揽起江宁的手,急不可耐追问:“下一句呢?”
阮七七念得虽轻,但众人屏息仔细聆听,却也听了个明白。
江天作为仅次于独孤小独的京城第二才子,自然听得出这词的好坏,他看着江宁又看着阮七七,他不相信这是从江宁口中说出的。
“妙妙妙,这一句就极好。”
朴素男子轻拍掌附和。
听身旁之人这么说,江天瞪了朴素男子一眼,冷哼一声有些强词夺理:“阮七七,我知你素有才名,我等也不会笑话你被这人所骗,你何故自己写词让人来诓骗我等,我怀疑根本没有什么柳永,那《雨霖铃》也是你自己作的吧?”
一众才子听江天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便开始点头附和:“对对,江公子说得对。”
在他们心中,阮七七词写得再好,终究是个妓子,人们只会说声可惜,却不会压自己一头,但如果真有个柳永,那他们始终被人压着头。
所以他们心里还是很偏向江天所说。
阮七七此时不管江天,一个劲地哀求江宁说出下一句。
见阮七七不搭理自己,再看江天那副害怕紧张的模样,江天更加肯定自己的说法,不屑道:“若他能说出这词后面的句子,我一字一千两。”
江宁一下来了精神,一改刚才的怯懦,向前一步:“此话当真?”
见江宁一下变了个人,江天有些心虚,但话已出口,怎好收回,便故作镇定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在场各位做个见证,七七姑娘帮我数一下字数。”
江宁一拍掌,然后手背在身后,咧嘴一笑就要开口背诵。
阮七七连忙来到一张桌子前拿起笔,准备记录下来。
看着两人煞有其事,不似做作,众人心弦紧绷,生怕江天判断是错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江宁看着江天,每说一句,便向江天走了一步,每走一步江天脸色便难看一分,拳头也紧了一分。
当江宁背完,已走到江天身前,看着江天铁青的脸,江天笑了笑伸出手:“给钱。”
然后转头问阮七七:“七七姑娘,一共多少个字?”
阮七七兴奋激动地看着刚写完的词,数了数,清脆地道:“一共六十个字,刨去第一句的十六个字,还剩,还剩四十四个字。”
“七七姑娘,好算数,江公子给钱吧!”
江宁伸出的手勾了勾。
“谁晓得是不是阮七七事先写好,然后给你,你们联合起来诓骗江小公爷的钱财。”
刘宇有些底气不足道。
“刘公子,说一字千两的可是江公子,莫要强词夺理。”
阮七七似乎也来了脾气,语气冰冷。
“江公子,江小公爷,莫非要赖账,定国公府几时这么不要脸面了。”
江宁眯了眯眼,不屑地嘲讽道。
“此人知我是定国公府的小公爷还如此强势,怕是有所依仗?”
思虑一番后,江天看了一眼刘宇,用命令的口吻道:“给钱。”
刘宇心中骂娘:“你自己的赌,凭什么要我给钱,真把自己当定国公啦?”
脸上却讪笑道:“江小公爷,我只有六千两。”
江天尴尬,脸色难看,看着江宁此时玩味的笑脸,江天咬了一下牙,吸了口气,然后拱手对十几个才子道:“各位可否先借我些,以后定国公府定会双倍偿还。”
十几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告辞离开,他们这等身份以后要从定国公府讨银子,有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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