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桌,拿上手机出门。
没人问他去哪儿,甚至没注意到他出去了。
出了小区,他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走。
两侧行道树上挂满灯笼与彩灯,飞速而过的车流像于地上迸发的烟花。
哪里都是人,随处可见车。
走到大桥中央,潮湿的湖水气味裹挟在风中,数十米下的水面波光粼粼,流光转瞬。
陶汀然忽然就很想给他的妈妈打一个电话。
人的精神世界总要有点什么才能支撑下去,他以前期望分化成alpha,后来拧着一股气和他爸作对。
再之后……是周其律。
爱比恨更让他痛苦,释怀等同于将他摧毁。
他早该明白,这世上没人会爱他。
陶汀然不喜欢去看心医生,那些药他很久没吃了,也很久没这么痛苦过了。
本以为好了呢。
电话“嘟嘟……”
响了很久,直到自行挂断。
陶汀然又打了几个,锲而不舍地拨出第十通电话时,才听见妈妈的声音。
“喂,汀然。”
眼泪接连滚落,陶汀然咬紧牙关,平复几秒,喊道:“妈妈。”
我想死掉了。
“新年快乐。”
他说。
“新年快乐儿子。”
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街上。
对方问他在哪儿,陶汀然说:“在家。”
他身后便是车来车往的呼啸声,他粗心大意的妈妈好似没注意到那些嘈杂,嘱咐他早点休息:“少熬夜,知道吗?”
陶汀然开不了口,怕对方听出他在哭,只“嗯”
了一声。
不知吹了多久的冷风,陶汀然将手机奋力抛入湖中,脚踩上护栏边,双手用力一撑——
就在这时,有人骤然拦腰抱住他,后背陡然紧贴上温热的胸膛。
横在腰间的手抓得万分紧,那人喘息不稳,仿佛差点掉下去的人是他。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