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元赞许道,“你的[十方摩诃],眼下依旧未能开发到极限。
不过,你已经以这身姿领悟出[一真法界],也算是终于摸到门槛了。”
[十方指的是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和未来。
]
在许久以前,五条悟给他解释过的佛经释意,清晰无比地浮现在羽取一真的脑海里。
也就是说,前面六个指代空间的词语其实并非侧重点,关键的用法在于生与死、过去与未来?
羽取一真思索了会,“[一真法界]…我以为只是点燃能烧掉一切的火焰。”
“那也将它想得太简单了。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天元念完这句佛偈后,又主动对羽取一真解释道,“法界中的一切法,都是由心识显现出来的。
你可以将一真法界理解为一片平静无波的水面,仅有水面为[真]。
在那水面之上,没有风,没有光,没有生物,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片空寂的水面,却能以心生出万物。
心就如同一阵无相的风,当你让这阵风吹过水面,令它泛起波纹后,物体的形状就出现了。”
“它或许最终依旧会回归空寂,但在此刻,它就是因你心相而诞生的法界。”
羽取一真想要烧尽世界,整个世界便升腾起了庞大的炽焰,延伸至他能展开的生得领域尽头。
假设他掌控的领域再大一些呢?
假设他真正想要的,并非是点燃起烧尽一切的火,而是寻求绝望之后的希望?
夏油杰曾经说过,那个名叫真人的特级咒灵触碰过他的灵魂,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还有那个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流传的诺查丹玛斯大预言,竟然无比契合他在新宿经历的一切。
羽取一真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还有个问题。
他盯着眼前的天元,“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要特意告诉我?”
“先来解释为什么我能找到远在京都的你吧。”
天元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虽说我在咒术界眼里,大概就跟这颗树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由我布下或传授的结界,里面的咒力波动我都能感知到。”
“特别是我如今逐渐迈向进化,灵魂脱离早已腐朽的躯体,在这世界上无形无相、无处不在。
换言之,世界即我、我即世界。”
“五条本家被包含在我布置在京都的净界之内,你当时的咒力几近失控爆发,我自然能清晰的感知到你。”
“这大概就是成为特级过咒怨灵的弊端,你被迫牺牲了一部分身为人的理性,喜欢与厌恶的情绪都变得如此明显与直白。”
羽取一真没有反驳——他默认了这一点,并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
“接下来,回答你的问题。”
天元继续说道,“我的存在已变得极其特殊,并不受你的[一真法界]操控,记忆仍完整存在于我的大脑里……嗯,如果还能被称作‘大脑’的话。”
“譬如,我知道自己在未来会同化星浆体失败,且接受了这一现实,并打算顺其自然;而作为接受这个现实的结果,便是我此刻即使仍身处[同化星浆体之日]前,我的身躯也已提前开始进化。”
“当然,我其实还有另一个没有说出口的解释,但我想你很快就会领悟到。”
“——亦如同你此刻的形态,并非偶然。”
偌大的薨星宫之内,迎来漫长的、漫长的安静。
仅有立于虬结苍树上的凤凰,燃烧着金与红流光的翎羽在柔软摇曳,与站在树根旁、已进化得脱离人类形态的天元沉默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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