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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边疆（第2页）

半旧的箱子嘎吱一声合上盖子，元宵脚步还未踏出门口，就听康允泽叫住了他。

“这些厚衣服前些时候不是收起来了，怎么又拿出来了？”

衣食住行这样的琐事康允泽向来不管，今日突然问管起这些闲事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元宵被叫住，停了脚步，走到桌前停下，恭敬道：“回少爷的话，天气反复，总感觉能用得着。”

康允泽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没说实话。

他早看出来元宵这个丫头表面上恭敬顺从，内里却最有主意。

现下好好地垂恭立在自己面前，恐怕心里早就有了别的心思。

偏她又如表哥所说一样，脑子不笨、心思细腻，这段时间他进出库房准备盘缠和出行的物件恐怕早就落在了她的眼里。

已过五月，就是天气再多反复，也绝穿不上这样的厚棉衣，她这时候拿出来，难道是猜到了自己要去边疆？

“你又不说实话。”

康允泽看着立在灯下的人儿，淡淡地道，“你在我面前总是不说实话。”

元宵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看向黑夜中的康允泽，眉目深敛，薄唇紧抿，难得卸下一身的防备，终于有了些少年人的孤寂和脆弱。

康允泽没有理会元宵的沉默，自顾自地道：“你知道我要走？”

他没等元宵一个答案，继续道：“你还记得禅心寺那次见我被下人翩进了林子。

其实后来回府，我不长记性又被人忽悠上了假山去救一只受伤的野猫。

我那时年纪尚小，假山又陡峭，一不留神就踩空落了下来。

那次伤了头，我昏迷了多日，是二姐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等我好了，她却累病了。”

“二小姐很心疼您这个弟弟。”

康允泽怔怔道：“是啊，我几乎是由二姐一手养大的，所以我不会放过害了她的人，我也非走不可。”

元宵沉默着，她一日日看着康允泽废寝忘食地练剑练拳，还能不知他是想弃文从武。

即便国公爷断了他考学之路，他也要闯出另一条路来。

他从不用钱，这些时日却拿了库房存下的银两，又寻了地图研究，元宵再笨也知他是要走了。

她跟在康允泽的身边两年，眼见他长得比自己要高出许多，眉目间也早就褪去从前的青涩，心中到底还是多了些朝夕相处的柔情。

元宵知道他此去的艰险，自己也再难帮上什么忙。

她默然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路途艰辛、刀剑无眼，还请四少爷要保重身体，平安归来。”

元宵的话让康允泽有些意外，他望向她：“你不劝我留下？你不怕我离开，连累你们受罚？”

元宵确没想过这一层，她知道康幼璇是为人所害，虽在康允泽的面前瞒下了这些，但见他心中坚定要出人头地替姐报仇，自然不会阻挠。

被康允泽提及这个，她想了想道：“主子的事哪容得了我们下人置喙，四少爷若是偷偷走了，老爷夫人也不过罚我们几个月的月例银子。

我想，四少爷要做的事总比我们几个月的银子要来的重要。”

康允泽万没料到元宵会如此作答，他忍不住笑了下，继而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偷偷溜走叫你们为难，我总要让他们知道这国公府关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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