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宛如那细沙不断流逝的沙漏一般,悄无声息地溜走。
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再度临近了一年的尾声——年关。
而此时,钱庄内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一年一度的审账与查账工作,整个氛围异常紧张忙碌。
在过去的这几日里,林子山和他的儿子几乎整日都泡在了钱庄之中。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向大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踏入了钱庄的大门。
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分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
一笔笔的存款记录犹如繁星般密密麻麻,每一个数字背后都代表着客户们的信任与托付;
而那些贷款账目,则像是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还有源源不断的汇款业务,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河之水,承载着人们对远方亲人朋友的思念与关怀。
正当钱庄最繁忙的时段,突然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办公室。
“老东家,外面有一个怡红院来的龟公,手里拿着欠条,嚷嚷着找少东家归还欠款。”
“你说什么?怡红院的龟公?”
听到是怡红院来的龟公找林恩典还款,林子山满脸不敢相信。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同样听到这个消息惊愕地站起来的儿子林恩典。
他站了起来,随着伙计走出办公室。
林恩典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时,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呆若木鸡。
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回想起上次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之后,那可怕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自那以后,父亲对他的看管愈严格,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使得他再也没有丝毫机会能够溜出家门前往怡红院与小杜鹃姑娘相会。
然而此刻,竟然有怡红院的龟公找上门来,还手持着一叠厚厚的欠条,理直气壮地向他讨要欠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恩典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每次去怡红院都是规规矩矩地喝酒享乐,从来不曾欠下过哪怕一分一毫的钱财给怡红院。
满心疑惑和惶恐的林恩典来不及多想,急忙紧紧跟随着父亲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屋子。
刚踏出办公室,便见那个怡红院的龟公正趾高气昂地站在钱庄的柜台前面。
只见他手中挥舞着那一沓欠条,脸上露出一副不可一世、极度轻蔑的神情,冷冷地扫视着那些正忙碌不停的伙计们。
而钱庄的白掌柜则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面对着如此嚣张跋扈的龟公,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这里耀武扬威却毫无办法。
直到看见老东家和少东家一同现身,白掌柜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终于稍稍落定下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大少爷,终于见到您了。”
龟公见到林子山身后的林恩典,顿时一脸媚笑地迎了上去。
“你?你……怎会到这里来的?”
见到怡红院的龟公,林恩典看了看父亲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吓得战战兢兢地问。
“林大公子,您是贵人多忘事是吧?虽然您这些日子没到怡红院,可我们的小杜鹃姑娘,可是天天念叨着公子您呢!”
龟公忽略了站在一旁,满脸怒气的林子山。
他以为林恩典便是钱庄的最大老板,不停地谄媚地奉承他。
林恩典被龟公这么一说,脸红得可以放出一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