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俯下身拿地上的化妆箱。
程墨绕过她,走到那群黑压压的人面前。
被人簇拥在中央的男人恢复往日的矜贵,手里捧着一束花。
白天鹅蝴蝶兰犹如山涧瀑布般倾泻而下,周围浅浅缀了一圈喷泉草。
程墨的视线在灵动的捧花上停留两秒,滑到男人脸上。
他身着全套深炭色西装,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领带打得无比板正,人模人样,像是要去拍新一季杂志封面的模特。
“四叔,您别开我玩笑。”
她表情难得严肃,直愣愣地对上程斯樾的双眼,他的瞳面似有轻雾般的柔光。
她缩回眼,不敢和他对视。
“捧花喜欢么?”
“喜——”
话甫出口。
她脸倏地红了。
于是一屋子人欣赏老板的未婚妻抬手打自己嘴的精彩画面。
程斯樾冷着脸:“我倒是不介意未来老婆把嘴打成香肠。”
程墨双眼惊愕:“你叫谁老婆?”
场面安静。
周勤和齐鸣对对眼神,合着老板和他侄女没谈妥呢?
但是没人敢说话,吃瓜下属只好屏住呼吸,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程斯樾隔着客厅的距离看她。
程墨感觉自己犹如案板上的白斩鸡,明明只过了几秒钟,却漫长如一整个世纪。
沙上的男人将右腿搁在膝盖上,后背靠在沙上,懒腔懒调:“我总不能喊他们老婆吧?”
周勤、齐鸣、吴助理、已有秃顶趋势的司机……一屋子大男人不自觉捂住裤裆,巴巴儿点头。
化妆师的声音自程墨身后响起:“咳咳,本人雌性,取向雌性。
新娘子别害羞,姐们给你画个好看清透的心机新娘妆!
!”
程墨双脚离地,十字架似的被一群人架进房间,甚至来不及挣扎。
她真的,不是害羞!
她是害怕!
程墨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想喊程斯樾,化妆师按住她肩膀:“妹妹,知道你老公帅,你不要猴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