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两年素旺来过信,说想跟瓜尔佳氏结亲,不过那时正赶上先帝大丧,后来三房又一心想让容秀入宫,所以当时查朗没应素旺,但也没一口回绝,只说等大选后再议。
没想到,素旺是个心诚的,一直等到现在。
兆德在京城也打听清楚了,说岳禄是个好人选,就是一直拖到二十三四岁,年龄有点偏大。
查朗把人选摆在容秀面前,原本没想她会马上答复。
但让他刮目相的,容秀听完之后只沉了盏茶的功夫就选了岳禄。
来这些日子她闷在房里倒是把许多事都想透了。
“宗室不过空有爵位,内里乌七八糟的事多了,有的还不如外头的殷实人家。
至于上三旗有实权的勋贵”
“玛法,孙女懂的。”
容秀心平气和地将查朗未尽的话接了过去。
显赫人家自会嫌弃她额娘的出身,况且她阿玛也不过是区区佐领。
进京一趟,容秀终于明白,家里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全靠玛法在撑着。
她听舅舅说,当年外祖父使尽各种法子才没让额娘入宫小选,又千方百计把额娘嫁进瓜尔佳氏才有现在的好日子。
不然,索绰络氏一门虽是内务府官宦世家,谁也逃不开包衣奴才的命。
就像舅舅,明明已经考中进士得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有大好的前程,可到小小的城门吏也要下马行礼,只因那城门吏家里是正经的正白旗,而索绰络氏却是正白旗的包衣奴才。
查朗着容秀垂着眼睑格外顺从沉静,心里叹了叹,还是劝了句“不必因宫中的事自伤,当年玛法还曾被先帝判过斩监候,可如今不还是主着盛京的一方政事。”
“玛法说的是。”
容秀心里早就想明白了,但能听到玛法的劝慰,心中既感动又惭愧。
“以前都是孙女不懂事,妄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富贵。
只是孙女也不想在盛京当那井底之蛙,想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
“你是个有志气的。”
查朗点了点头,“咱满人出头不重出身,你舅舅德保上进,将来在京城也可互相照应。”
“是。”
容秀静立听完查朗的教诲,便退了出去。
容秀的婆家有了着落,毓纯得知后很是惊讶了一番,原以为她会受索绰络氏撺掇一门心思往宗室贵戚里扎,没想到竟是个图实惠的。
听说伊尔根觉罗岳禄人品才干出众,精通满、蒙、汉三语,给皇上做过翻译,还给皇子阿哥讲过课。
但即便如此,因他是下五旗出身,门第又不显赫,索绰络氏知道后连哭带闹硬拉着三叔找玛法,希望能换个更体面的人家,结果直接被两个粗使嬷嬷扭送回了三房的院子。
索绰络氏见闹腾没用,转头又找亲闺女哭诉,但容秀从头到尾就一句话听凭玛法安排。
女儿像换了个人,让索绰络氏很不能接受,据说她在院里抹脖子吊白绫都试过,依旧没能让容秀回心转意。
待扬言决不管张罗婚事后,就称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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