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毓纯已经找来郎中请了平安脉,非让按着水土不服的症状开方子。
按说像她这样刚入京的小秀女,料想王府不会有那闲工夫来查证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但既然已经扯了装病的谎,戏还是要做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阿克丹把药抓回来,夏桃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架起药炉也不假手他人,自己拿着蒲扇守着。
底下人一这架势,都知道纯格格病了。
而病主本尊正躺在床上抻懒筋,刚吃完饭又有点犯困想来个回笼觉。
她琢磨着等自己睡醒了,丹朱也该从吴扎库家回来了。
虽说吴扎库家如今是毓纯的舅舅吴沙图的庶长子吴尔善当家,可她舅母佟佳氏还健在,比起去见和亲王福晋,按理更该去拜见佟佳氏。
只是她正病着,便派了丹朱去。
丹朱的额娘,毓纯的奶嬷本就出自吴扎库家,与佟佳氏的香火情远比毓纯这位素未谋面的外甥女要深。
更何况丹朱的外家也都在吴扎库家,如今她的几个舅舅和表兄们可替佟佳氏管着府里的不少事。
离开盛京前,奶嬷还特地来了趟将军府,给她讲了些吴扎库家的事。
比如佟佳氏与吴尔善只是表面和睦、吴尔善是个耳根子软的,容易被他姨娘撺掇跟嫡母不对付等等。
正因为了解了吴扎库家的来龙去脉,她才敢跟和亲王福晋套近乎。
毓纯心安地闭上眼,一个翻身钻进了被窝。
这一觉睡得挺美,只是没睡够就被人叫醒了。
因容秀夫妇突然上门,二房都去见鄂尔泰了,兆德觉着只有自己待客实在太过怠慢,所以无论如何让人把毓纯给挖起来凑数。
而且作为小叔叔,兆德虽然知道家里各房素来不睦,但他总觉得小辈之间还是亲近些为好。
尤其毓纯这根长房独苗,不光阿玛着紧,他也有心顾。
既然阿玛打定主意要把毓纯留在京城,那更要和容秀好好相处,将来堂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厅堂上,兆德为城门迎候的事向岳禄道谢,待把家里都问候一遍、没话找话寒暄了一盏茶后,终于把毓纯给盼来了。
“毓纯有些水土不服,晌午前刚请了大夫,许是吃了药犯困。”
瞧她那副睡眼惺忪搭不理的模样,兆德赶紧解释了句。
合着他知道呀,那还赶喽人。
毓纯不乐意地撇撇嘴,碍于有客在场,还是得体地见了礼。
然后一抬头,发现岳禄身上竟还穿着官袍
留意到她的打量,岳禄一边起身回礼一边道“内子一直念着家里又挂心两位妹妹即将选秀,刚好今日我下值早些就过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后几日还要入宫给阿哥们授课,只怕不得相见了。”
关心所致,忙中抽空。
倒是个恰当的理由。
毓纯忍不住多了眼岳禄,只见他中等身材,虽样貌平平但身上的那股卷气却让人觉得端和中正十分耐。
他们瓜尔佳氏尽出武将,难得岳禄是个有学问的,还能如此回护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