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宝婳穿了件枣红莲花璎珞纹织金袄,将身上打理得一点错儿都没有,这才同梅襄一起去了正厅,去给公婆敬茶。
宣国公为了这桩喜事,亦是精神奕奕,他身上特意穿上了新做的衣服,只笑吟吟地着这对新人,眼中满是欣慰。
宝婳给他敬茶,他忙将准备好的红包放进了茶盘里。
近处打量,宝婳着便是个乖巧可人的模样,一双柔美的大眼睛里含着春波潋滟,雪肤花貌被红裙衬得似新剥的荔肉,腻白娇香。
宣国公竟越越发满意,只想着日后的孙子孙女不知出落得怎样俊秀,就愈发高兴起来。
一旁原是含了几分嘲笑心情的元氏,着这么个可人的小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宝婳给她敬完了茶后,元氏便笑着拿出一对雕了龙凤呈祥的粗金镯子,“好孩子,日后好好伺候二爷,早日为他生子,令我梅氏香火绵延。”
她说罢便将那对镯子套在了宝婳腕上。
宝婳谢过婆母,她又笑说“这对金镯呀,就连你大嫂子都是没有的,还是你有福气”
这话说得叫宝婳微愣。
元氏维持着笑容,心里早就酸得翻天了。
她酸得不是这对金镯子,她酸得是因为这是宣国公交给她的,叫她亲手交给宝婳,要给二房这对夫妻的体面。
当初她大儿子娶妻的时候,可没见宣国公特地拿出过什么东西来。
“母亲说笑了,当初母亲赏给我的明珠亦是弟妹所没有见过的东西,改日叫弟妹到我哪里走动走动才好。”
宝婳抬头,便瞧见了坐在梅衡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今日穿着一身檀色锦裙,装扮素雅端庄。
她唇角含着一抹善意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
宣国公瞪了元氏一眼,元氏才又自己将话圆了起来,只笑得慈无比,交代宝婳一定要多子多福。
宝婳又相继见过了梅衡与大嫂,以及梅衾。
梅衡瞥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停顿,然而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瞬,他就对上了梅襄那双森黑的眼眸。
梅襄今日心情很好,并不打算为难谁。
可他的目光落在了梅衡的腿上,让梅衡浑身僵硬,竟微微颤抖。
他的妻子柳氏握了握他的手,抬眸了梅襄一眼,梅襄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将宝婳的那只细嫩的小手自然地纳入掌心。
他们一个俊美,一个娇甜,却是一对极为登对的璧人。
梅衾瞧在眼中,亦是同感。
可他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平静如常。
即便知晓了这一日,可当宝婳柔柔地唤他一声“三弟”
的时候,他的心里仍好似有一根弦清脆断裂。
就如他那日对宝婳说的一般,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端起一盏茶掩去心头失落的情绪。
新婚的前三日,宝婳都过得很是闲适。
回过了门之后,宝婳便彻底悠闲了下来,开始适应梅二奶奶的生活。
这日元氏叫人请宝婳过去,宝婳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人儿媳,竟然都险些忘了自己的本分,赶忙让丫鬟替自己收拾妥帖,过去给元氏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