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盛无崖盘膝坐在石床上,一边调伏乱走的真气一边问“你是何人,何故闯我洞府”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对这姑娘的身份十分笃定。
果然,那年轻女子理了理衣襟,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我叫段誉,大理人士。
擅闯贵府,惊扰了神仙姊姊,万请恕罪。”
“不必跪着,起来说话。”
盛无崖注意到对方腰间的白色蟒鞭,又见她呼吸匀长,想来是习过武的,不禁有点纳罕“你在何处习的武”
夭寿了她记忆里最厌恶武功为此不惜离家出走的段氏公子居然学武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跟母亲学的。”
段誉拘谨地站起来答道“我母亲出身摆夷族,我跟她学了家传的鞭法。”
“为什么不跟你父亲学武呢”
盛无崖问,毕竟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可比摆夷族的白蟒鞭厉害多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你喜欢练武”
段誉先是点点头,说了句“喜欢”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经年不散的轻愁瞬间回归,叹道“我是女儿身,不能学父亲的功夫。”
“这”
盛无崖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又为何离家出走呢”
“您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
段誉吃惊道。
不过,她的惊讶只维持了很短的一瞬,毕竟眼前的人是神仙,神仙姊姊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至于离家出走的原因段誉再次叹气“我父亲和伯伯要把我远嫁到吐蕃去,我不愿意,就偷偷跑出来了”
段誉远嫁的对象,是吐蕃的宗赞王子。
她没见过对方,只听说是一个满脸虬髯的壮汉,性情暴虐。
调理好自身的内息后,盛无崖从石床上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了下如今的年月。
这一问,才知道如今已是哲宗年间的元祐七年,她又睡过去了整整十七年。
走到石室外,盛无崖着满谷茶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肺里火烧火燎的刺痛缓解了很多。
她转过身,着五步之外恭敬有礼的段誉,笑道“你既然来到这里,便是与我有缘。
既然你父亲不愿教你武功,我来教你。”
“啊”
段誉傻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你愿意学吗”
盛无崖又问了一遍。
“当然愿意”
回过神的段誉往地上一跪,咚咚地磕起了头。
盛无崖打着拍子,等对方磕足九个头后,便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温和道“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说话时的神色口吻,与逍遥子当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