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苏家门口这一幕叫外面的人到了,都不禁想着传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苏家确实对他们三老爷不咋样。
其实在苏高平他们出来之前,还有些人猜测苏高平他们会留在苏家,毕竟在这之前,苏家上蹿下跳了好一阵,闹着要把苏高平接回去。
结果,人家上门去了,苏家根本没有留人的意思,那门房的态度,苏家好像并不欢迎他们家三老爷
门房对苏高平和唐熙的态度其实算不上不尊重,但是倘若对比一下他在对待苏老太爷和苏高义他们时点头哈腰的样子,那确实差了不少。
下面的人都是上面的人脸色行事,苏老太爷他们不怎么待见苏高平,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对不受重视的三老爷有多谄媚。
下人的态度反应了主子的态度,苏高平他们离开苏家后,苏家再一次被不少人暗地里说三道四。
这时候,距离苏高平遇到山贼,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月。
苏老太爷突然想到家里的几个铺子早就该盘账了,他把几个管事召集起来,查各个铺子的账册,想这几个月的收益如何。
管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捧着这几个月的账册脸色都不大好。
这几个月苏家的布匹流水,不论是同前两年这个时间比,还是同上一次盘账的时候比,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苏老太爷听着三个管事说他们的情况,脸色越来越差,阴沉得都快滴下水了。
等到三家铺子的账册合在一起,苏老太爷才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一这几个月的净利居然只有以往的四分之一。
苏老太爷以前再不管铺子的事,盘账的时候也会大致一眼几个铺子的净利,对每季度的进账心中有数,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于是,他又仔细了一遍三个铺子的账册流水,算了算收支,就算生意坏了不少,不至于减少到这种程度,顶多少三分之一。
很快,苏老太爷想到了曾经他没有在眼里的、被苏高平管着的粗布铺子
粗布铺子往些时候的账册还堆在苏家的账房中,苏老太爷让人找了出来,他一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没想到,家里四个铺子,最挣钱的居然是苏高平管着的粗布铺子。
苏高平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单一匹布挣不了几个钱,数量多了起来挣的就多了。
苏老太爷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难了,他想到自己在得知苏高平死了之后草草地处置了那间粗布铺子,他到底是为什么鬼迷心窍,都不账册就做了那样的决定
这时候,原本应该和他一起听管事们汇报的苏高义,正被苏老太爷找了个借口留在了铺子里。
即便苏高义不在,他也大概知道这些铺子的情况,毕竟他管了这些铺子这么多年,对铺子的掌控还是有一些的。
苏高义认为这几个月铺子的生意会突然变差这么多,很大程度得怪他爹管着铺子后,没有及时安排人去采买冬衣的料子,出去的人晚了,买回来的料子没有往年那么好。
他想着,倘若他爹把铺子生意变差的事怪到他头上,他就拿出这一点来反驳,明明他管得好好的,他爹一来就变了。
可是,这时候苏老太爷关注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被关的那个粗布铺子。
像苏老太爷这样的人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找借口,他很快就把自己草草处理粗布铺子的原因归到了苏高义和苏老夫人身上。
这几个月来,他们母子两人一前一后都让苏老太爷十分不痛快。
想明白了的苏老太爷,拿着这次盘账的结果,黑着脸回去找苏老夫人算账
苏家的收入大部分靠着这几个铺子,少部分来自置办的田产。
田产得一年才能有一次收成,佃农们种了苏家的地,将收上来的粮食上交五成,苏家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佃农们上交的粮食,满足苏家人吃之外,还能再卖给粮铺,以维持其他日常开销。
因此,铺子的收益降低,不至于影响苏家人的吃穿。
但是苏老夫人或者简氏中了什么首饰头面,家里要添置某个大件的摆件,维持苏家人出门的排场什么的,都要银子,这些银子来源于铺子的收益。
苏老夫人听说铺子的净利少了这么多,她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当苏老太爷将问题怪到她头上时,她就不痛快了。
苏家向来男主外、女主内,苏老夫人以前管着家里的事时,最多只操心过田产的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家里人的吃食。
铺子的事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插手过,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怪谁都怪不到她头上来。
两人就这个问题吵了起来,等到苏高义回到家,从简氏口中听说这件事后,脸色同样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