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晓得,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杨大郎对姜白芷的态度很好,毕竟这是挽救了他那只脚的恩人。
等杨大郎背着装得满满的竹筐、手里还提着一串野鸡,步履沉重地走出院门,杨二郎这才去拿剩下的。
地上还有一袋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粗麻袋,一只獾子。
杨二郎是先一手把獾子跟粗麻袋提起来,然后再把大野猪抗在背上,轻轻松松地跟在他哥后头。
这哥俩都是猎户出身,一把子力气是没的说。
姜白芷稍微有点羡慕,希望她的弟弟们以后也有这么强壮,那就能干更多活了。
她跟着杨二郎前后脚出院门,出去之后,顺手帮着把他家院门掩上了,还问了一句,“你们出去,跟东云婶子讲过了吧”
杨母名字就叫沈东云,而杨父年纪比姜父稍小一些,所以姜家兄弟姐妹几个,都喊杨母“东云婶子”
。
“我娘知道的。”
回答的是杨二郎,他明明都被野猪那壮硕的身子挡住了上半身,却还能轻轻松松地转身姜白芷,“阿坤也知道。
我哥早晨做好了饭,鸡汤也用小炉子在慢慢炖,阿坤在厨房里着呢,他能照顾好我娘跟阿柚。”
家里有个大孩子还是挺好的。
就像姜白芷,她出门就会让弟弟家、照顾更小的孩子。
“我这几次来你家,感觉阿坤懂事了很多。”
“是啊,”
最前头的杨大郎也感慨,“我娘睡觉的时候,他让阿柚在院里玩,他自个把里面的杂草全都弄干净了,着舒服了很多。”
说到他们家那个院子,姜白芷这个没多少艺术细胞的人,还觉得蛮可惜的呢。
“你们家院子那么大,以前东云婶子照料着,院里姹紫嫣红的,确实好。
但现在她没精力管了,里头的花花草草要么蔫头耷脑的,要么枝节错乱的,还占着那些地,挺可惜的。”
听姜白芷这么说,杨二郎也来劲了,干脆停下来,等姜白芷走到他齐肩的地方,再跟她并排往前走,嘴里叭叭叭不停,“我之前也这么跟我娘讲过来着,她还挺舍不得那些花,但我们兄弟几个哪里会伺候花草啊,能让院里那两颗枣子树好好活着结枣子就不错了。”
“我家也没太多地,两亩水田,是托宗族里照料的,我们每年收小半的粮食。
菜地根本没有,就只能在院子外头,在那一圈橘子树下头随便种点东西,那点菜,都不够我们家几个人吃的。”
“我你家院子里改成种菜之后,一年到头都有吃不完的小菜,多好啊。
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种那些花有啥用,闻着香气也不能叫她身体更好一些啊。”
杨二估计是早就想说这件事了,原本沉默寡言的性子,愣是在姜白芷跟头讲了这么多。
姜白芷觉得他这么吐槽的样子有点憨憨的,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然后才劝慰他,“每个人心里头总有些挂念的东西,一时半会是放不下的。
那一院子花花草草,到底是你爹亲手从山上各处挖回家的,现在你爹不在了,你娘就这些个念想,哪里舍得轻易除了它们。”
“啊,这样啊”
一听姜白芷这么说,不止是杨二,就连前头的杨大郎,也沉默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