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要买猪肉的那人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本想数五十文拆下来,但是着这些东西,觉得之后可能也碰不到便宜卖的了,又改了口,“四斤小鱼干,四斤板栗。”
刚好一贯铜板,不用拆。
姜白芷从背篓底下掏出备用的麻布,扯下一块,包了四斤板栗先称好了,然后又往里头抓了四斤小鱼干,再称给这人。
等他点头了,给了铜板,便将麻布四角打结,递给人家。
这小鱼干好歹是个荤,晒干后的分量并不少,这人买了四斤回去,接下来至少有段日子,能天天吃点荤味了。
等他交易好,抱着东西急忙要回家去,其他围观的几个人才下定决心,不管之前是打算要去干嘛的,都掏了钱出来,优先把剩下的小鱼干跟小虾米给瓜分了,其次是能饱肚子炒板栗、山核桃,然后才根据自家人口味,挑挑拣拣,买了其他的枣干、李子果干一类,还有一个人每样鲜果都挑了几个,差不多有两斤半,姜白芷只算他两斤。
等这几个人全部散去,姜白芷带来的东西,只剩大约十斤板栗,几斤枣干、几斤李子果干跟鲜果了。
姜白芷的怀里,也多了大约五贯的铜板,这么多整的散的铜板,精巧的荷包根本装不下,只能塞怀里。
仅仅是凑巧经过的人,没怎么犹豫就买这些东西,“了镇上这段时间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可不是”
杨二郎回应道,刚刚做交易的时候,他把板车放下,歇了一会,甩动胳膊、活动脖子,顺带盯着这些人,他们是不是不怀好意,“我跟我哥这个月过来几次,觉得有些人盯着这些猎物的目光都太渗人了。”
“所以我们现在都只把大野猪露在外面,小只的野鸡野兔,都绑好用稻草盖住了,不然人家真冲上来硬是提走一两只说要买,我们也不好应付。”
杨大郎对此也很无奈。
露出的大野猪吸引全部目光,好歹人家不能拿把刀子冲上来直接割肉。
姜白芷觉得这样不太好,若是今年顺顺利利过去也就罢了,可若有人过得不顺利,饿得发慌了,恐怕会发生一些暴力的抢夺事件。
“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
除了叮嘱一句,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
如今只要是入口的吃食,都在涨价,杨家兄弟运气好,打猎收获很多,趁着涨价的时机多攒些钱,也好给之后的养鸡计划屯资本。
他们不可能因为有点风险,就不打猎、不来卖猎物了。
“会注意的,”
杨大郎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说道,“我上午去大爷家,他家有个老屋塌了,喊我去帮忙。
回来的时候,他也劝我们去卖猎物要注意。”
这并不是第一次干旱,在杨父年轻的时候,亦经历过一次,那一年,干的比今年还厉害。
杨父尚未娶亲,自己一个人打猎,打到了东西,就运去镇上卖,结果有次趁着清晨去镇上的时候,天蒙蒙亮,就有饿坏了的人直接冲上来抢,有一就有二,其他镇上的人,没有上来帮忙,而是也一拥而上,抢走了他的大部分猎物。
后来即使报官,也不好查清这种群体的抢劫,抢的还是猎物,最后不了了之。
杨家大爷估计是想到这一点,才把杨大郎喊去帮忙,顺便嘱咐这件事,叫他们小心些。
“今天大爷二爷家里都有事要忙,下次我们再攒了猎物来镇上,提前跟他们讲一声,会喊一两个堂兄弟同路,人多了,就不容易被盯上。”
“这样也好。”
若一行人都是壮年汉子,饿虚了的人也搞不过他们兄弟几个。
杨父年轻时被人抢了东西,估计因为刚好天没完全亮,又是孤身一人,才引得那些本就有贪意的人铤而走险。
“对了,这次三头野猪都卖给酒楼吗”
姜白芷记得,之前几次来,杨二郎都是跟那酒楼的采买交易。
“只有一头是给酒楼的。
如今吃食涨价,酒楼生意不如往常好,消耗不了太多东西。
另外两头都卖给屠夫,屠夫那边收不到什么家养的猪了,得靠收野猪来维持生意。”
杨二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