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骂声不小,在空旷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震耳欲聋,一下就将院子里的人给惊醒。
很快丁榕山他们几个就披着棉衣出来。
大门一开,王卫国着这几个被他定义为混子,且又比他高大的丁榕山他们还是十分惧怕的,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一脸防备地着他们,“你们想干嘛小心我报公安。”
温四月没理会他,只抬起手示意丁榕山他们先进去,“这里没事,你们先进去。”
也劝萧漠然进去,“桔梗估摸也马上出来了,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别担心。”
萧漠然当然不愿意走,但是面对温四月坚定的目光,也只能听话,“那好,你小心些。”
温四月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不是很明显的小虎牙微微露出来,瞧着十分无害,“嗯。”
等着众人进去了,那原本有些害怕挨揍的王卫国顿时又胆大起来,挺直了胸膛朝温四月去,“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温四月撩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发丝,回头了院子里几朵亮起的灯火,方指着前面黑暗的巷子,“有什么话,咱们去那边说,别在这里惊扰大家休息。”
这正中了王卫国的下怀,他正想好好收拾温四月一顿,最好让她怕到连夜收拾包袱滚回乡下,一辈子不要再来这城里祸害家人。
如今温四月自己主动要去那巷子里,到时候也不必担心院子里那几个混子朋友出来给她出头了。
“好。”
因此痛快地点头答应,一面吆喝着让温四月走快一些。
心中那个得意,想起出门时二姐的满脸的泪水,想到自己即将给她报仇,心中那叫一个爽快。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巷子里。
别的地方这个年头乡下通电了没有,温四月不知道,反正他们乡下还没通电,就是这城里,许多地方也没有路灯。
可见这西部还是落后啊。
就如同这小巷子,黑漆漆的,温四月依稀记得白天瞧见里面放着几个板车,住附近几户人家的男人就是靠着在城里拉板车卖力气谋生的。
走在前面的王卫国频繁回头,似乎生怕温四月没跟上来一样,如今见着她竟然还真敢跟自己来这里,不禁有些后悔,该抓两只老鼠来吓唬吓唬她的。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忽然觉得膝盖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膝盖也就条件反射性地跪下来。
也是同时,头上的雷锋帽被掀掉,他四寸长的头发居然被揪住了,顿时头皮炸裂,挣扎着破口大骂,“妈的,你敢跟小爷玩阴的”
可是他越是挣扎,就觉得被揪住的头发连带着天灵盖都要被揭开一样,疼得龇牙欲裂,哼哼唧唧叫起来,嘴里的叫骂声也变得不连贯起来。
这个时候,他以为温四月找人埋伏在这里暗算自己。
却不知道一脚踹他跪下,揪住他头发,还一脚压在他后背上的人是温四月。
直至此刻温四月蕴含怒火的声音响起“什么玩意儿还小爷,你特么弄清楚前因后果了吗一次次找老子的茬,当老子是没脾气么还有你家那什么破烂垃圾,谁稀罕啊”
她每说一句话,另一只手就往被她压着爬不起身来的王卫国一巴掌扇去。
那王卫国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就傻了眼,自己居然被一介女流压着打,还反抗不得心中满是屈辱。
至于温四月,从小在乡下吃苦受累,当初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为了抢工分,什么重活脏活都干过,也练就了这身强硬的体能。
加上最近修那黄粱集,身体素质越发见好,这王卫国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此刻王卫国耳边除了温四月气恼的骂声,还有阵阵的嗡嗡声,一度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温四月打得失聪了。
天晓得温四月心里憋着一口怒气,王家她摆脱不了这血脉牵连的关系,这些人不避开些,还一而再再而三找上来挑衅。
说实话,她已经忍了很久,只是想着这是城里,打架斗殴不好,还影响萧漠然他们的名声。
只是刚才她才发现,一味地忍让并没有毛用,既然生恩父母她动不得,那打这个小兔崽子出出气,没什么问题吧
如此一想,下手也就不犹豫了。
那王卫国起先还能鬼哭狼嚎地叫几声,到后来就只剩下微弱的求饶声。
温四月才将他给放开,警告道“下次再来我面前晃,我不捶死你,给我滚。”
王卫国早就想迫不得已地滚了,奈何他现在脑子里嗡嗡的,双腿也不知道是不在这湿冷的地上跪得太久,怎么也站不起身来,就一直发着抖。
好半天,他才勉强挣扎着爬起身来正要从这黑暗无边的小巷子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