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夏天,她领着长大圈的小怪物回来。
到了冬天,又消失。
尤娜渐渐总结出规律只有当春天过去,海怪陷入沉睡,她的妹妹才能偷偷离开深海。
旦冬天降临,海怪苏醒,妹妹不得不带着小怪物回去。
而小雪花也在这年年的往返旅途里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
她不是自愿的。
她厌恶海怪,却发自内心地喜她生下的小怪物。
她不是叛徒,至少不是完全的叛徒。
总算解开点心结的尤娜来到妹妹面前,要求她下个冬天不要再返回深海,她会想尽切办法帮助她摆脱海怪。
“它会来找我的,姐姐。”
小雪花头次在姐姐面前展露内心的麻木与绝望“无论我去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
要是我逃跑了,被它找到,它会把我也变成海怪的。”
怎么可能呢
尤娜坚持认为,没有海变,海怪不可能来到浅水区。
它怎么能把条活生生的人鱼变成同类除非它会魔法。
这种话谁会信呢
她想,也只有她天真的妹妹了。
尤娜再劝说,小雪花却只是脸色苍白地望着远方“姐姐,我已经答应它了。”
姐妹俩终究不欢而散。
尤娜再也没有去找过妹妹。
隔年的冬天,只漆黑的海怪独自浮上水面。
庞大的身体发生畸变,漆黑的皮肤褪去,外形好似一团蠕动的巨肉,镶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球,嚎叫声低沉嘶哑,漫无目的地在海面上四处徘徊。
到它,尤娜立刻意识到,妹妹的话都是真的。
但,来不及了。
两百年后,第二次海变,满天满地的海怪堆里,她亲眼见到一只小小的、雪白的海怪在捕食人鱼。
“那应该就是小雪花吧。”
揉搓僵硬的脸颊,结束角色扮演。
娜娜哼哼着“不过这都是我小时候不肯乖乖睡觉,母亲用来吓唬我的睡前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反正我压根没见过黑色的,也没有见过白色的海怪。
要小心海怪的血把我们同化,这句话是她去世的时候说的,可其他族人为什么听说过这件事情我很怀疑这又是她编的。”
“对了,有机会你去问问族长就好了嘛,他肯定知道自己的故事。”
“说起来,春天都要过去了耶以前差不多这个时间,族长也该离开浅水区了,难道是因为受伤吗,怎么今年这么迟”
她叽叽喳喳说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可姜意眠的心神已经游离到话题之外。
她想起那些似是而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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