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离大堂并不远,两厢之间的走廊却一波三折,绕的人根本记不住。
所幸池醉的记忆力不错,很快就把刚刚走的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只是他走到第二个拐角处时,眼尾余光却在长廊尽头瞥见了一个红衣女人。
那女人垂着头倚在栏杆边,颈椎骨向后凸出了一大截,长到过腰的黑发挡住了她半边脸,叫人不清神情。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女人缓缓偏头,咧着嘴朝池醉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她的左半张脸完好无损,嘴角上扬至耳垂,右半张脸却形如恶鬼,带着白色蛆虫的腐肉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嘴角下压至一个极低的弧度。
眼窝处则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珠,只有两条浓稠黏腻、汩汩而下的血痕。
这一幕给人的视觉冲击太过强大,饶是池醉再硬核,也不免被她瘆到了。
一张嘴,左边上勾右边下压,形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曲线,原本不可能存在的事竟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
池醉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好。
但眨了个眼的功夫,女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那个饱含恶意的诡异微笑只是他的错觉。
见她消失,池醉不再多想,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令他诧异的是,就这一小会儿时间,自己与管家竟隔了两三个长廊的距离。
怎么会这么快
按道理,这已经是正常人小跑的速度了。
再往前,的确有不少玩家跟在管家身后小跑起来,跑得很是吃力,管家却不紧不慢地走着,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池醉赶紧向前狂奔,跑了大约两分钟,他成功赶上了大部队。
此时,薄冰和宿琬正位于玩家队列的最后方,明显是在等他。
见他到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池醉却指指管家的脚,没有说话。
接下来又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他闲着无聊,便点了点玩家人数。
但池醉未曾想,这次的玩家竟足足有二十人,前所未有的多
而男女比例方面,算上他这个“女”
人,也不过才六个女性,其余都是些孔武有力的男人。
一群人乌泱泱地走过去,倒有种蝗虫过境的感觉。
池醉有意与他们保持距离,并不上前。
一行人沿着幽暗的长廊快速前行,外面是滂沱大雨,侵入耳膜的只有哗啦啦的雨声以及人的脚步声、踏水声。
才晚上六点,天色就阴沉得有些可怕了,池醉动了动鼻子,突然嗅到了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不动声色地将薄冰和宿琬往长廊有墙的那面挤了挤,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溅到雨水。
而前方,不少走在外围的玩家都溅上了那么一两滴雨,可大多数人满不在乎,只拼命跟着管家向前。
池醉敏锐地注意到,他们每走或每跑一步,脚下都会出现一滩积水。
这些水似和雨融在了一起,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