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阴阳兀自不敢相信,说:“这最后一关,就这么过了?”
青衣和国师同时闪过一丝疑虑。
青衣轻声道:“他的血有用,说明,那两个琥珀中封印的人,应该和他有关系!”
“是问事倌的父亲和祖父?”
这问题谁也不能回答,只有当面问。
一行人转过屏风,忽然间跟了进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大厅。
这座大厅几乎和他们之前进入的禁婆大厅一模一样,唯独没有尸山血海,也没有禁婆。
这座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一张鲜艳的壁画,像是刚刚写成,挂在墙面正中。
壁画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粗布农服,正双手背后,欣赏着壁画。
梁寻和蒲阴阳一进入大厅,一眼瞥见那道背影,梁寻的脑子里忽然如雷轰电闪,腿软得走不动道。
蒲阴阳试探着叫了一声:“根成?”
没有回应,梁寻已经忍不住跪在地上,哽咽着叫了一声:“爹!”
所有人都开始恍然大悟,这就是梁寻所要找寻的父亲,原来就呆在这里,欣赏着眼前的壁画。
蒲阴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兄,你儿子找得你好苦,你竟然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画!”
他拍出去的手忽然呆住:这是个早已死了多时的死人,身上冰冷,毫无一丝人息。
梁寻忙爬了起来,拉了他父亲的手,叫道:“爹……你怎么呢……”
梁父的手冰冷,一张脸上的表情说不准是什么:
有惊悚,恐惧,也有怀恋,更有伤感与不舍,如此复杂的表情在一个人脸上俱都体现了出来。
梁寻发了狠一般,突然使劲将他父亲的尸身摇了起来:“你醒来啊,你怎么呢……说话呀!”
他嘶声喊叫,眼泪忽然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的父亲死了,纵然他不愿意相信,可眼前的事实与理智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爹死了……我爹死了……”
蒲阴阳转过了头,不忍看这人世间悲惨的一幕。
梁父的尸身被问事倌放了下来。
他的身体好端端的,一丝伤痕也没有,脸上肤色带着庄稼人的紫红,眼睛兀自睁着,盯着墙上的壁画。
蒲阴阳不由看向那张壁画。
画上是一个白须老人,坐在河边石头上,旁边是一只瓷罐,手里拿着钓竿,河里是飘着的人头死尸,一道虚线标明,一道道的灵魂正被这个诡异的老人从身体里,用鱼钩钩出来。
蒲阴阳看得入神,忽然也觉得自己头炸如裂,似乎天灵盖被开了一道缝,自己的生魂硬生生被人要用鱼钩吊出来。
他骇然失色,努力地挣扎跳动,但他就是跳上钩的鱼,神魂被鱼钩勾着,无论怎么挣扎跳脱,怎么也摆脱不了。
国师发现蒲阴阳的异常,立刻背着身子,横身挡在蒲阴阳身前,阻断了蒲阴阳与老人对视的视线。
蒲阴阳立刻觉得神魂一松,鱼线断裂,神魂重回肉壳。
国师大叫道:“这壁画有古怪,大家千万别看!”
蒲阴阳轻声道:“原来你父亲是这样死的,魂被画中的老人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