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从蛛丝马迹中挑出最关键的两件事来问他。
而且这两个问题问的也很有技巧,事情涉及林如海,林如海已过世,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人已经将林黛玉牵扯进来了,他纵能护住林黛玉,可这事若迟迟不能平息,林黛玉将来危险更大。
他不想告诉林黛玉,是怕林黛玉承受不了。
可思来想去,他其实也瞒不了多久。
就在林涧罕见的犹豫不决的时候,林黛玉忽而放下诗稿转出屏风,立在灯烛光影中幽幽望着这边。
她不闪不避,站在数步之外定定望着林涧“还请侯爷实言告知。
侯爷不必有顾虑,我不怕。”
林涧一直都觉得林黛玉是个很乖的姑娘,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犹如春日清新的风,又犹如江南烟雨溪水河畔青翠的柳。
这样温柔宁静的姑娘是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可林涧此时却从站在烛光里美得惊人的林黛玉身上到了风骨二字。
这铮铮风骨,不是似他一般冲杀战场无所畏惧的热血担当,而是生于天地之间立于这波谲云诡生活中的浩然正气。
没有想到,这么乖的姑娘,她竟肯走出来直面自己,直面危险。
当然了,林涧欣赏林黛玉的风骨,所以,他非常识趣的假装没有见林黛玉紧紧抓着衣角的手,那双手掩在立领纱衣的袖子里,但他能见半截露出来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了。
站在门边可不是说这等机密要事的地方,林涧垂眼了倒在屋内的门板,门板上的血迹都被他擦干净了,他随手将手里沾满了血迹的帕子丢给守在外头的林家护卫,然后一脚踏入屋内,撩起衣摆就坐在了门板上。
屋内其实也有会客的桌椅,可林黛玉就站在旁边,林涧总不能到人家姑娘跟前去坐,他想,坐在门板上其实也不错。
借着烛光,林涧早已见林黛玉额间大汗,他颇有些怜惜地柔声说“林姑娘也请坐吧。
此事说来话长,姑娘体弱,若一直站着也难受。”
林黛玉其实早就站不住了,若非一口气硬撑着,只怕她早已软倒在地。
其实林涧坐下的时候,紫鹃就已经扶住了林黛玉请她在桌前坐下。
林黛玉身子虚软,迫不得已,只能将一部体交给紫鹃,好在桌椅就在跟前,她坐下之后,紫鹃拿着帕子替她轻柔擦汗,她却在一抬眼的时候见了林涧深色衣摆上有大片湿透的水迹。
那是血迹吗林黛玉微微抿唇,莫非林涧他受伤了
可她那人泰然自若的模样,又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林姑娘猜测的不错,今夜偷袭之人的来意,确实与林御史在扬州办的案子有关。”
就在林黛玉出神的时候,林涧已将内里缘故徐徐道来。
林涧心中有所计较,便不曾隐瞒,将其中内情牵扯原原本本的都同林黛玉说得清楚明白。
末了,他还特意补充道,“我已问过知情人,林御史并非被人所害,确实是因病离世。
在这一点上,姑娘可以放心。”
“姑娘之前问的也没错,这些人确实是要针对我的,不过比起对我出手,他们想要对姑娘出手的意愿显然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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