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仍旧执迷不悟的儿子,王子腾心底的火是越烧越旺,当真是应了那句‘子不教,父之过’的圣谕,这竖子若再不严加管教,只怕将来摔了个大跟头,连带着王氏满门也跟着要万劫不复。
还搁这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的话,简直无法无天了。
王子腾身为朝廷一品大员,就算再怎么升迁速度快,那也少说在官场这趟泥潭中摸索了十来年,和天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
那圣孙所写,陛下所赐之‘求文’二字,可不仅仅是写给王攸一人看的,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自己该让步了,否则他也不会趁此机会向朝廷推荐侄子王仁出任户部的差事。
子不教,父之过。
子不教,父之过啊!
意思不正是要自己呆在府中教导子侄吗?
另外,北疆收释兵权,由大都督黜降为原先的九省检点,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可这等显而易见的事到了王攸的手中是如何做的,原本只要顺应天意即可,然而王攸非要反其道行之,触怒圣意,这也是天子为何直接要惩治王攸的道理。
王子腾也懒得和王攸再解释,既然后者这么一副自以为是,傲骨铮铮的样子,那就直接棍棒加身,好叫王攸好好的长个记性。
“来人呐!
将这不忠不孝的孽障叉出去!
打!”
王子腾当下便向着门外偷听的小厮们吩咐命道。
小厮们听着屋里头老爷的传话声,心里都是打起鼓来,簇拥着推搡着跨过门槛,进了腾云斋的大门。
“老...老爷.......”
几人一道打千行礼,然后头也不敢抬,直愣愣的站在一旁。
“没听清吗?我说将这个孽障叉出去!
给我打!”
王子腾虎目一瞪,然后用手指向王攸喝命进来听命的小厮道。
“......”
没人敢应命称是,尽皆看向王攸。
正待王子腾发狠时,只见自院门处匆匆赶来数道人影,其中为首的正是魏畑。
();() “老爷!
不可!”
魏畑高声喊道,其后数人也是赶忙附和道。
王子腾冷眼扫过那几个怠慢的小厮,小厮们当即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老爷怎么罚咱们几个不要紧,可还请您宽恕了大爷,您有所不知......”
“砰!”
王子腾直接一记飞脚将替王攸求情的小厮给踹倒在地,踢得后者唉哟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前来的一众门客见状,心头同样一跳,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王子腾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出身,看地上小厮面如死灰的模样,只怕方才那一脚不轻。
“你们来的正好,我倒想问问你们这些读书人,试问这天底下,儿子忤逆父亲所犯何罪?其后父亲惩罚儿子又是否合情合理?”
王子腾冷声说道,“这是我王家的家事!”
魏畑脸色一白,王子腾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于是只好悻悻站立于门槛之外。
王子腾瞥了一眼王攸,却见后者依旧气定神闲,不见慌乱,不由的在心底嗤笑了一声,道是:“就是将你娘请来给你说情,这顿板子你也少不了!
哼!”
然而出乎王子腾预料的是,他左等右等也不曾听闻后院有动静传来,看来夫人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王子腾缓步来到王攸跟前,讥讽笑道:“是个男人,就别想着躲在女人后头!
你娘她不会来了!
还有咱们家可没有那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