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世子爷要过来,奴才拦不住。”
楚盛之身边的伴伴常多宝苦哈哈地弓着腰赔罪,“王爷恕罪。”
楚盛之淡淡道“不关你事,出去守好门罢。”
常多宝忙躬身应是,赶到外门上守着。
门一关,楚晏那副贵公子模样立刻一扫而空。
他轻快地甩了鞋子,蹭蹭两下爬上了炕,瘫在炕桌上长吁短叹,“这几日可是累坏了我,手底下撒出去几十号人暗查,偏又不能让那些师爷幕僚们插手,报过来的明细的人头痛。”
楚盛之脸色反倒严肃起来,呵斥道“还不该是你的差事做了多点子事情便来叫苦叫累,幸而有你妹妹帮衬,不然日后真到了要你承爵,难不成还要哭着跟你母妃抱怨去”
楚晏偷偷对着楚旻挤了挤眼睛,才垂头做老实状认错,“儿知错了不过这回也算是不负功夫,查到了些许端倪。”
“参将李俊澄收受财物最多,,而且他是漕运上的参将,管的就是过运河运输粮草之事,儿子想着他应该是跟盐商们来往也是最多,便从他下手。”
这也是为何楚盛之发现名单之后如此震怒的缘由,李俊澄秩从三品,主管军中漕运军需之事,实打实的实权官儿,不是挂虚名的。
一旦他出了问题,那百万大军被抓住命脉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过这李俊澄为人审慎仔细,行事小心,确然不好找什么马脚。
儿子派了人日夜不停地守着他家,初时都没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他家里人进进出出都极正常,李俊澄每日除了上衙下衙之外,几乎不去别处。”
“往来亲朋也不多。
守了这么多天,儿子本以为要失败了,正预备从别处下手,旻儿就提醒了我”
“哦”
楚盛之奇道,“旻儿你才不是说不知什么内应么,怎么又提醒你哥哥了。”
楚旻笑道“算不得提醒,我也只是怀疑罢了”
她解释道“那天母亲设宴给玉儿接风,席上我发觉海关道道台之妻似乎与李俊澄之妻柳氏格外交好。
按着母亲说,她们母家并无联系,李俊澄和海关道那里应当也没什么来往,她们两个怎忽然好得
这样,这叫人奇怪。
我便顺便跟哥哥说了一句。”
楚晏忙道“正是这一句,帮了我大忙了回去了我查来访记录,便见着这海关道道台之妻柳氏每隔三四日总要去一趟参将府。
我叫人盯着,便发觉她去了参将府后第二日,李家管家便要出门一日。
我遣人追踪竟是去了太乙庙后一带民居里”
楚盛之哈哈大笑,连连夸楚旻,“我姑娘就是能干,运气、福气都好得很你一句顶得上这么多天追查了”
楚晏急道”
嗳父王,太乙庙您听见这个难道都不惊奇一声的“
楚盛之更乐了,他拍着楚晏的肩膀得意道“没听全罢来,旻儿,跟你哥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什么了”
楚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不是出去逛了”
楚盛之笑道“出去逛了是不假,你没问问去哪儿呢”
楚晏向楚旻,楚晏笑道“去了太乙庙烧香。”
“太乙庙”
楚晏失声大叫,“旻儿你去了太乙庙了可遇上了什么没有伤着了没有”
楚晏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忙道“哥哥怎么想的来着,这又不是匪徒,他们又不知自己暴露,岂能轻易伤人呢,那样他们还干不干了我并没有事,反倒歪打正着,摸着了关窍那些盐商们之所以贿赂李俊澄,还牵连上了海关道,就是为了走私蔗糖。”
“蔗糖”
楚晏愣了愣,念头在肚内一个打转便皱起眉了,“好大的胃口。